离开咖啡店差不多已经两点了,走之前,老板娘迟疑了会,问我们:“你们要不来这打工吧,我一个人从上午一直弄到第二天凌晨,都有些吃不消了。”
我和老两愣了神,也不知道就聊了回天,老板娘怎么会就这么信我们。不过,反正没事做。赚点外快也不费什么事,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老板娘的店并没有严格营业时间,精神好了老板娘就打开门来,要是困了也就关起店门自己睡觉。于是我和老两也没有什么上班时间,只要有空就来帮老板娘看看店,花式咖啡是做不来的,但好在有全自动咖啡机,也不用担心砸了招牌。
我和老两在凌晨的大街上慢悠悠地压马路,到我的学校已经三点了,老两自个继续走,回他的学校。回了寝室漆黑一片,室友们此起彼伏的鼾声催我草草上床。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老大和老两肩并肩地走在一起,我在后面叫他们,可他们好像都听不见。我拚了命去追,他们却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了也江的另一边。
再睁开眼已然日头高悬,时至中午,起床后洗漱完毕,穿着拖鞋就跟着室友们去食堂吃饭了。不知为何,无数青春小说里寝室内密不可分的室友关系我从来就没体验过,和三个室友间的关系也仅限于“走,一起去吃饭吧”。相反,别的学校的老两和阔别校园许多年的老大到成了至亲。
因为倒春寒的缘故,尽管有太阳,还是从脚到头都觉着丝丝的凉意。寝室里有个胖子,话说是不是每个寝室里都有个胖子?胖子是个话痨,从政治到历史,从哲学到姑娘,似乎永远有着说不完的话题。胖子问我昨晚去哪了?我迟疑了会,说:“同学来了,带他逛夜市。”胖子显然对夜市不感兴趣,又开始说起别的了。
食堂正值人多地时候,不仅是因为中午,更是因为我们学校也算个不大不小的风景区,每到周末和假日,总会有各种地方来的人挤到食堂吃饭。拖儿带女,乐此不疲。
吃饭的时候,看见一个穿着水手服的女孩坐一个窗户边上吃着冰棍,还有个三十岁左右、衣着职业装的女子捧着照相机,给她照相。我一边吃一边看着,倒觉着有人来旅游也是件挺美的事。
下午无事可做,闲着无聊,想起了老板娘那得工作,整理了些东西,带上一本小说,寻生活去了。
学校的正门对着一条河,我们那的人,管它叫也江。沿着也江向西不远就是醉溪,醉溪边上就是老两他们学校。也江向东走个几百米,在三岔路口左转,就是北山路,路上种满了法国银杏,到了秋天非常美。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就是老板娘的咖啡店,门面装饰非常简单,红漆的木质门,门边上有一个英式油灯的样子的吊灯。咖啡店的名字叫“苦思”,我也不知道老板娘那么一个乐观的人为什么要取个这么悲伤的名字。
店里一共也就十几个位子,没有位子的人,还有那些行色匆匆的人,就会买纸杯的咖啡,拿着离开。我到的时候,咖啡店里生意一般,加起来也就五六个人的样子。老板娘正倚着吧台打哈欠,见我来了,便让我进到吧台里面,简单讲了遍价目表,指了指咖啡机边上的操作流程,便坐到角落里的一个椅子上,趴着睡着了。她今天早上睡了四个小时……
生意仿佛永远都这么平淡,人数基本保持不变,偶尔有一两个人走,过一回又有一两个人来。我操作着那台德国进口的咖啡机,也渐渐变得熟练。大多数人要的都是拿铁和卡布奇诺,用萃取出来的espresso兑着牛奶、糖和巧克力浆,放上一块奶油便大功告成。要是有人点espresso就简单了,萃取完放在法压壶里,安静等待就好。
期间老板娘醒来了两次,睡眼朦胧地朝这边望了几眼,又继续趴了下去。
闲着无聊,就拿抹布擦擦吧台,收拾下客人的座位。然后一个人在吧台里看小说。这本《时间与河流》是去年就买了的,一起买的还有一本《天使望故乡》。冗长细碎的叙事之中,渐渐的让人想起了那些发生过的昨天,就像河流一样,被永恒的今天怀念着。
这时,咖啡店的门开了,款款走进来两个人,我居然都见过,一个穿着水手服,另一个穿着职业装,肩上还有个单反。就是中午在食堂见到的那两个人。
“两杯玛莎克兰。”水手服姑娘说。
“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