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玉凤在妈病榻前照料了两个多月,她每天给妈妈熬药喝。妈肚子里长了个很大的肿块,疼痛得不断地呻吟。到了秋天母亲去世了,全家人都很悲痛。弟弟和弟妹为妈妈操办了丧事。
母亲的遗体停放在堂屋里,外面搭建了灵棚。很多的亲戚朋友都来吊唁。
郭玉凤守在灵堂上哭得眼睛都红了。因为婚姻的不幸,她不能在婆家生活了。现在妈妈又离开人世,她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又少了个亲人。
这时翁山已经十二岁了正在上学,他已经懂事了。姥姥的去世也使他很伤心。尤其是看到妈妈悲伤的样子,他也只能陪在妈身边安慰她,没有更好的办法。
就在郭玉凤的母亲去世的第二天,郭家突然来了个吊唁的男人。这个男人来了就跪在遗体前面痛哭流涕,一口一个妈妈哭得好象很伤心。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郭玉凤以前的丈夫翁赛克。
这个翁赛克既然已经和郭玉凤离婚了,那他为什么还要来吊唁呢?为什么还叫着妈妈哭呢?从做过女婿的角度考虑,他这样做也是应该的,也无可厚非。郭家看到这种情况,也只能陪同他一起哭。只要是和妈妈有过关系的人,都可以来吊唁。大家哭了一通,就有人劝翁赛克不必过于伤心,还是要保重身体为好。
翁赛克停止哭泣,郭家的人招呼他到里面坐。只要是来吊唁的人,丧事家里的人都要招待。翁赛克到帐房随了礼,这样按照风俗郭家就要请他吃完饭再走。这也很让郭家人有些疑惑,一个已经离婚的女婿,怎么会对以前丈人家的事情这么热情呢?
郭家的人是在办理丧事,不好和他说什么。只有翁山怯怯地过去叫了声爸爸,但是马上叫郭玉凤叫了过去。
但是翁山毕竟从小是和翁赛克一起生活过的,他对这个爸爸还是有感情的。他也知道爸爸已经和妈妈离婚了,现在他是跟随妈妈一起生活,但是他还是经常想念爸爸的。如今爸爸来到他身边,翁山也想和他说说话。但是他也知道爸爸曾经表示不要他了,还说过自己不是他生的。这就让翁山对他有了一种既想念又不解的矛盾和困惑。反正他现在是和妈妈一起生活,所以一切都听妈。妈妈不叫他去和爸爸说话,他只好不再去。
翁赛克虽然感到了郭家人对他的冷淡,但是他还是没有走开。他之所以前来吊唁以前的岳母,是因为想要和郭玉凤重新恢复夫妻关系。
自从和郭玉凤离婚以后,翁家的商行被李麻子挤兑得倒闭了。这让他想起老婆在家的时候,别人对他的态度。尤其是如今翁家的经济状况一落千丈,只能靠着乡下的耕地吃点租子维持生活。
由于红桃的丧生,没有那个女人敢到他家里来了,这让风流成性的翁赛克感到非常的寂寞。他开始想念郭玉凤,人往往是在失去了以后,才觉得曾经拥有时的宝贵。郭玉凤在家里的时候,没有那个人敢小看翁家。
郭玉凤其实也是很贤惠的,她并没有计较他和红桃的事情,面对他们的风流韵事,郭玉凤是采取躲避的态度。最后是翁赛克无事生非,才闹到如今这样的结果。现在红桃也已经死了,郭玉凤又走了,其他的女人也不敢再沾边了,这样的结果是翁赛克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所以他想要和郭玉凤恢复关系,让她再回到这个家庭里来。
翁赛克为此想了个办法,他特意从娥眉山的一个寺庙里请来了念经的和尚,要为岳母做道场超度亡灵。这些和尚在翁赛克来到郭家以后就一起跟着到来。翁赛克吊唁完岳母以后,就有穿着袈裟的和尚坐着马车过来。翁赛克招呼他们来到灵前,灵前马上就响起了念经和敲打木鱼的声音。
多了做道场的和尚也就使得郭家的丧事显得风光了许多,这样也就使郭家对翁赛克的诚意有了些认同。毕竟他还是为岳母的去世有所付出。
郭家的丧事按部就班地忙完了,灵柩也已经入土,亲戚朋友都陆续回去了。但是翁赛克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可是郭玉凤又根本不想见他。当初他们离婚是翁赛克提出来的,他为此拒绝支付郭玉凤的住院治疗费用。如今他怎么能出而反而?
而且郭玉凤误服毒药,也一定是翁赛克指使红桃干的。既然他曾经想把自己置于死地,那今天为什么又要在这里流鳄鱼的眼泪呢?曾经想害死自己的人,难道自己还能再接受他吗?郭玉凤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翁赛克了,所以没有必要搭理他。
郭家人挺不住了,郭玉凤的弟弟只好问翁赛克什么时候回去。于是翁赛克只好吞吞吐吐地说出想和郭玉凤复婚的想法。郭玉凤的弟弟,当然希望姐姐和姐夫和好,他并不知道里面的事情原委始末。可是他却让翁赛克自己和姐姐去说。
翁赛克找到郭玉凤,说出想要复婚的意思,遭到了郭玉凤无情的拒绝。最后翁赛克看到郭家人也没有再留他的意思,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但是翁赛克并没有放弃,以后又托人来郭家说合。郭玉凤的弟弟也觉得姐姐如果不想再另找丈夫的话,和翁赛克复婚是最好的了,因为她也不能老是呆在娘家。所以也劝姐姐见好就收,接受翁赛克的复婚要求。
郭玉凤听到弟弟这样劝解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觉得确实也不能总赖在娘家,出嫁的女儿总赖在娘家也让邻居说闲话。但是她又不愿意再回翁家,那该怎么办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