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晨,天空阴沉起来,黑压压的乌云布满天空。这地方自打开春以来没下过一场大雨,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应该不会再有大雨了吧。
翁赛克早早就起了床。他招呼起奴仆们,叫他们把他以前为他妈妈准备的棺材抬过来,放到院子里。
人来的差不多,翁赛克就让人马上把尸首入殓。他是想早些把尸身放到棺材里就免得出意外了。
大了们也不知道人究竟死了多长时间了,死者娘家的亲友是否接到通知已经赶到。反正昨天他们来的时候死尸就已经上灵床了。现在丧事的主人叫入殓,那必然是应该入殓了。
大家把棺木在堂屋中间摆好,一家人连同奴婢都在灵床前号啕大哭。小翁山也已经出院回家,没想到他回来看到妈妈就已经躺在灵床上了。他虽然还小也知道从此要失去妈妈了。
操办丧事的大了,在一片热闹的哭喊声中把尸身放入棺木。哭喊声越加激烈了,这些女眷们简直都已经哭得死去活来。
大门口集聚着许多看热闹的人。郭玉凤生前曾经拳打外国武师,在擂台赛上为家乡人争气,所以在这一代还是有些名气的。
大家都没有想到武功高强的女豪杰,竟然英年早逝,自然要前来吊唁一番,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要入殓。可能是死者生前喜欢低调,临死前有嘱咐要把丧事简办吧。这也和郭玉凤生前的作风相吻合,只能怪自己知道消息太晚了。
大了把尸身安放好,亲人们都站起身来最后看一眼郭大侠的遗容。红桃抱起小翁山,孩子呼喊着妈妈,但是妈妈却已经不再搭理他了。
红桃放下翁山,她自己也恋恋不舍地要看看女主人。这时洪桃想起了郭玉凤以前对她的好处,真是哭得更厉害了。
这时外面忽然起了大风,天空中竟然响起了雷声。阴云也越发的浓厚而低沉,大白天却让人感觉简直像到了晚上一样的幽暗;再加上吹鼓手那凄迷的音乐,更有几分让人恐怖的气氛。
办理丧事的人劝开众亲友,把棺盖搭来放到棺材上。已经有人拿起钉子和锤子,要把棺木钉死。
门口看热闹的有人叹息:“看来一个人纵使有多大的本事,也是说没就没了。”
这时的郭玉凤躺在棺材里,那本已经飘散到天空中的三魂七魄,却不知道怎么又悠悠地转了回来。
郭玉凤只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在狂乱地飞舞,眼前好象有无数的金花在飞溅。
她好象曾经飘飘地飞离了这污浊的房间,飞上了天空。仿佛看到在遥远的天际,有许多她过去熟悉的笑脸,都是她小时候的亲人:有她的爷爷奶奶,还有她的其他亲属。她也要融入他们中间。
但是不知道是为什么,就在她要飞进他们那美妙空间里的时候,一阵风又把她吹了回来,她在这些喧闹的人群上空飘荡着。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有个儿子在这里,她不能够放下他不管,他还是个孩子,还需要妈照看。
郭玉凤的意识在慢慢恢复。她睁开双眼,发觉自己被圈宥在一个极狭小的空间里,觉得好憋闷简直喘不过气来。可是就是这个狭小的天地,上面又被盖住了。
郭玉凤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躺在棺材里,因为他隐约地听到外面有哭泣的声音。这声音里有一个男孩在喊妈声音,这声音简直就像天籁一样的那么让她动心,因为她知道这是儿子小翁山的声音。
就是这儿子微弱的喊声,竟然让濒临死亡的郭玉凤那孱弱的身躯里面,突然并发出难以想象的魔力。就在钉棺材盖的锤子即将要敲响前的一刹那,郭玉凤抬起双腿,朝盖在身体上面的棺材盖用力一蹬,那棺材盖喀嚓的一声响,突然地从棺材上飞了起来。
这棺盖竟然不偏不倚地砸在了红桃的身上。
天空中一个闪电,把这一切照射得异常的清楚,接着那响亮的雷声,唤起了一个已经死亡的生灵。郭玉凤纵身一跃,从棺材中跳了出来。
周围所有的人,连同在门口看热闹的人都一下子炸开了锅。人们四散奔逃,就连刚刚赶来的郭玉凤娘家的亲属,也都被吓得魂不附体地往外面跑,何况与她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转瞬之间灵堂内外只有一个人没能跑出去,那就是被棺盖砸倒在地上的红桃。
郭玉凤跳出棺材,看到了为自己设置的庄重丧葬场面。她感到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突然她看到在这空寂的灵堂里竟然还有一个人,那不是别人,就是为自己熬药的红桃。
郭玉凤上去一把抓住红桃把她提起来。她想问问她,她究竟在药里放进去了什么。但是她发出来的声音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也许是因为毒药的作用,她的嗓子遭到了伤害一时还没有恢复,她说话的声音竟然和鬼叫一样,叫人恐怖听不懂。
红桃“啊”地惨叫了一声,她的脸色被吓得和白纸一样没了一点血色,身子和泥一样地瘫软下去。郭玉凤松开手红桃倒在地上,她再没有能够站起来,洪桃被活活地吓死了。
这个场面被一个人看得清清楚楚,他不是别人,就是红桃的弟弟洪云。原来洪云从老远赶来找郭玉凤,他刚到这里就碰到了这个场面。他没想到在这里还竟然看到了自己思念的亲姐姐。
这个恐怖的场面也把洪云吓得魂飞魄散,如果不是因为看到了姐姐,他也早就跑到一边去了。
可是再接下来洪云看到的却是姐姐被吓得倒在地上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