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很快就过去了,直到太阳从东方升起来的时候,姜大山才突然从睡梦中醒过来。他发觉自己竟然是和新娘躺在一起,昏睡了一个夜晚。也是这几太疲惫了,竟然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躺倒在新娘身边睡过去了。他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来,发现新娘也睁开了眼。新娘的脸上有些浮肿,两只眼睛虽然睁不大,但是她死死地盯着姜大山,好象要从他的脸上找到什么东西似的。
看到新娘脸上浮肿的样子,姜大山从衣服的兜里掏出一个小瓶。他把小瓶放到新娘的脸上,一股兰色的液体从小瓶口流出来。这是山区特制的治疗蚊虫盯咬的药水。他把药水均匀地涂抹在新娘的脸上、脖子上、手臂上。郭玉凤觉得那些刺痒得难以忍耐的地方有了一种好象疼痛的感觉,就像有人为你抓痒的那种感觉。这感觉是那样的舒服,使得几天来那难受的感觉在瞬间就消失了。
这时刚才还闭着眼睛好象是在沉睡的新娘突然坐起来了,她这个突然的举动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头上的伤口这两天虽然已经不怎么疼了,但是昨天伸手去拿野梨的时候,还觉得没一点力气呢;怎么过了一夜,今天就能坐起来了呢?也许是昨天这个年轻人喂了她一个野梨和水,使得她身上的体力有所恢复;也许是几天的休息,使她的伤势大为减轻;也许是这年轻人的到来,使她觉得有了生的希望。反正她现在是能坐起来了,不但能坐起来她还说话了:“把那药瓶给我,我自己抹吧。”
年轻人把药瓶递给了她。郭玉凤的脸颊突然像火烧的一样红了起来。但是她马上就镇定下来,她对年轻人笑了笑,接过药瓶,自己转过身把身体的部位都涂抹上了药水。
“你现在觉得好点了吗?”那年轻人问她。
“是,”郭玉凤点点头。“你是谁?你为什么在这时候回到这里?难道你不怕死吗?”
“我是你们租房的房东啊。房屋突然地倒塌,给你造成伤害,真觉得对不住你。”
没想到这年轻人会这么说。这是地震造成的,是不可抗拒的天灾,这谁都明白,怎么能怪他呢。但是郭玉风觉得可以趁这机会敲他一下竹杠,让他必须留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直到获救。她知道,没有他的保护和帮助,自己是很难活着等到救助的人到来的。
“那你就该将功补过,留在这里,陪我直到有人来救我们了。”
“那是啊,不然我能这么着急地跑回来吗?”
郭玉凤点点头:“也不知道救助的人要几天才能来。你要不来,我自己吓也吓死了呢。”
“这是地震以后的第三天了,就是有人来救助,最快也还要五六天吧。你想:逃出去的人今天也许能找到有人烟的地方,但是要找到能上山来救助咱们的人,怕还要两天吧。山路那么崎岖难走,等那些人带着担架等等的东西上到山上来,也至少要三天呢,这样加起来没个五六天怕不会有人来的。”
“可这几天我们吃什么呢?现在我就有些饿得发慌了,怎么熬过这么多天呢?”
“我到山下找些吃的吧,这么多天也真是难熬呢。”
听说姜大山要下山去找食物,郭玉凤忽然想起来,他们带来好些吃的和水都在汽车里呢:“山脚下我们来的时候开来的汽车里有食物,可是怕也被石头掩埋了呢。”
听说山脚下那辆汽车里有他们带来的食物,姜大山站起身,拍了拍郭玉凤说:“那我到山下去看看,你自己在这里好好躺着啊。”
说完姜大山就竟自朝山下走去。他要尽快地找到食物和水,没有食物吃没有水喝,那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那新娘已经好几天基本没吃什么了,虽然说她这几天始终在昏睡,没什么体力消耗,但是再不吃点食物怕也是不行的。自己也就是昨天下午在来的路上又抓了条蛇吃,现在也已经饿得肚子直叫呢。他很想能再抓条蛇,但是较大的蛇也是很难遇到的。既然山脚下的汽车里有食物,那可以从里面把食物弄出来吧。即使再危险他也要试一试,不然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姜大山在原来的房子里找了根铁棍,准备用做撬开汽车门的工具。他走了好半天,终于到了大山脚下公路的尽头。
在这里姜大山果然看到有一辆被石块压埋着的汽车,只露出了前面的一个车灯。他走到被乱石掩埋着的汽车车灯旁边,他看到汽车上面是有很多的大石头,汽车好象也被砸瘪了。这些石块都很大,一个人很难搬动。但是饥饿驱使他还是想试一试,能不能把一些石块移走,哪怕只清理出一个小洞,或许就能通过这个洞拿到些食物呢。
姜大山把车灯旁可以搬动的石块先清理出去。一块大石头挡住了车门,这石块太大,看来他是不可能移动它。即便移开这块石头,车门也打不开,因为汽车差不多被石头砸瘪了。但是砸碎汽车前面挡风玻璃的石头还不算很大,只是那石头上面还有块比较大的石头。姜大山试了几次都挪不动它。
姜大山冒险站到石头上面,他要用铁棍把那块大石头翘下去。当然这是很危险的,弄不好自己也可能随着石头滚下来,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但是不冒险就没有食物,那也是死路一条,冒点险也许就能找到吃食呢。
在生存的欲望支使下,姜大山在石堆上面仔细地观看了几块石头重量托载的位置,在上面找了一个相对比较安全的站位,用铁棍慢慢地翘着挪动大石块的位置。一点点的大石块终于失去中心,从上面滚落下来。
巨大的震动使他站着的石头也移动了位置,他也随着石头滚落下来。眼看如果落地以后上面还有石块滚下,那他是必然要被砸死了。紧急中他用铁棍一撑,跳到了远一点地方,随着滚下的石块竟然没有砸到他。但是那根铁棍却被石头砸弯了。
姜大山仍掉铁棍。眼下汽车挡风玻璃的位置上还有块大石头,他必须设法也把它搬走,这样他也许就能看到汽车座位上的食物了。不过搬开那石块是很危险的,虽然刚才把它上面的石头撬下来了,但是这个石碓还是危若累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坍塌。
姜大山用尽力气终于把那石块搬走了,汽车里面的空间终于呈现在他面前。虽然说车顶被砸瘪,但是里面放在座位上的东西并没被砸到。姜大山也顾不得上面的石块随时有坍塌的可能,他探进身子把放在车座上装着干粮的布袋子和一个书包都拿了出来,然后快速离开了那危险的地方。就在他刚离开不一会,上面的石头哗啦一声瘫泄下来。
冒着生命的危险,姜大山终于拿出了汽车里的食物和水,这样他和新娘就有东西吃了,也就有可能获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