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玉凤听丈夫和公公说商会要她出面打擂,满脸地惊讶。
原来郭玉凤回家以后就深居简出,一心只是料理孩子,心向佛事。对外面的传言并不知晓。
翁赛克虽然在外面听说过外界对老婆的评论,但是他觉得老婆这么厉害,自己这么窝囊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碍于男人的自尊,这些事情他并没有和老婆说过。所以郭玉凤对外面对她的过高评价一无所知。当然就是她知道了也无可奈何。
郭玉凤想自己并没有在外面炫耀武力。那次和翁赛克外出,遇到被土匪劫持的百姓,出于对无辜的同情,她不可能不救助。和洪云外出的那次,碰到两个民族因为误会就要械斗,这样即将发生的流血事件,她能不出面制止吗?
还有就是回家路上遇到丈夫被人家打得头破血流。不管是因为什么,做为妻子也必须要出面干预。这些都是很平常的事情,怎么就会在群众中掀起轩然大波呢?
郭玉凤想到:小时侯爷爷曾经告戒过她,教她习武一是为了自卫,二是为了健身。切不可自持武功以强凌弱,切不可自持武功争夺名利。这是做人的基本,也是练武的第一道功课,做不到这些就不要习武。多少年来郭玉凤不只是武工没有废辍,爷爷的教诲更是铭记在心。从来对外没有声称过自己会武。
想到这些,郭玉凤一口回绝了丈夫和公公转达的商会请求:“小女子不会武功,每天锻炼只是为了健身而已,又何谈打擂?”
听到郭玉凤的回答,正在父子二人的预料之中,爷两低头默然无语。一会翁老爷子满面泪痕地抬起头来:“我们翁家落井马上就有人下石,这么大的一笔赞助费哪里去找?现在医院里的费用还需要到外面去摘借,看来商行只能关门倒闭,那以后的生活很难维持了。”
翁赛克对郭玉凤说:“你就答应去又如何?也没一定要你打赢。他们只说你只要敢去打擂,这所有费用就都由李麻子一人出了。你可以上到擂台就认输,那不就没事了吗?”
郭玉凤看到公公那样子,又听翁赛克这么说,心想他说得也有道理。现在外面这么说我武艺如何,我也没办法分辨;如果打擂认输了,也就平息了这些谣言。我又没想得到什么名利,这样也节省了家里必须要出的那笔巨资,真是一举两得,就这样也不错。
于是她答应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去好了。反正也没人说要我一定赢。”
翁赛克父子听她答应了,真是喜出望外。翁老爷子马上亲自去到商会,商议具体比武的时间和地点。
农历三月初三,这天镇上举行庙会。镇中央李麻子商行门前搭起个高台,前来赶庙会的群众都围在擂台前面,询问这里有什么事情。
知情的人早就传出话来:一会外籍武功高手要在这里设擂,本镇武术大师郭玉凤上台打雷。商会组织的这次擂台赛奖金丰厚,观看比赛的群众也可能有礼品赠送。
这话一传十十传百,镇上的人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有为家乡武师助战的秧歌队,竟然高打着郭玉凤必胜的横幅标语。这样的宣传使得庙会的人都聚集在擂台前面,人山人海的都要看武师对阵。
上午十点刚过,那位外籍武功高手登上擂台。
大家看到这位外籍武士,身高六尺,膀大腰圆。这位武师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甲克,下身却只穿了一件短裤。隔着衣服就看见那浑身的腱子肉一块块的隆起,两条的大腿上满是长长的黑毛,看那样子就有几分吓人。这样子的人如果在夜晚单独遇到,怕是那位先生也会心里发毛。
那外籍武师先在台上活动了下手脚,然后像健美运动员那样展示了一下身上的肌肉。把下面的群众看得齐声喝彩,都说就看这身段,一拳下去准能打死一头牛,是谁想找死敢说上去打擂?
那武师练了一会,商会的人登台大声宣布打擂开始。
商会主持这次比赛的人,首先宣布擂台比赛的输赢规则:“任何一方只要把对方打下擂台就算赢。或者把对方打倒在地,十秒种站立不起来也算赢。比赛三组织两胜。”
宣布完规则以后,先有几个商会里请来的表演手,上去和那外籍武师交手。都只是过了几招,就被那武师踢打下台去;或被他摔倒在地,然后自己翻身跳下擂台。
一会商会的人上来宣布比赛正式开始,有请本地武师上场。大家都伸长脖子,看那武师在那里。
这时郭玉凤从后面蹒跚走上场来。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短身男装,头上的头发已经剪去,从外表看不出是男是女。大家看她个头矮小,比那外国武师矮了一头。而且身材瘦弱,站在外国武师面前,犹如一棵大树下的一株葵花。这时场外嘘声一片,都说开什么国际玩笑,拿华国人来取笑吗?
大凡来参加打擂比武的人,都有助阵的亲友团在下面呐喊助威。可是这郭玉凤却只是孤身一人,竟没一个亲人站在下面。
郭玉凤本来不善于交际,平时连门都很少出,镇内也没有什么朋友。一般做为武师都有许多徒弟,可是郭玉凤没有把自己看做武师,所以也没有收徒弟。只教过一个洪云,可他现在还在外面没有回来。
翁赛克现在受伤出不了门,也不能组织他的朋友前来助阵。翁老爷子年事已高,更来不了。此外家中再没有男丁,只是一些奴婢女眷,哪里会有人前来为她助威呢?
而且郭玉凤前来只是为了应付商会,使得免交那高昂的赞助费。只是为了家庭考虑的无奈之举,根本没打算真和那外国人交手。
郭玉凤先对场外看众抱了下拳:“诸位息怒。本人是奉丈夫之命前来。本人也不会什么武功,现在本人就认输下台,请商会另觅高手。”
说到这里郭玉凤就想认输下台。
可是那外国武师怎么容得一个上来打擂的人走着下去?他的意思是你只要上来,那怕马上认输,也必须倒在地上滚下擂台。于是他哇哇怪叫了几声,突然猛地一拳朝郭玉凤面门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