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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夫妻异梦

年轻夫妻之间一旦没了房事感情就会逐渐淡化,这样的时间一长关系就和行同陌路差不了多少。

郭玉凤是翁家明媒正娶的媳妇,而且做事公正为人和善。所以翁家所有的人,上至公婆下至奴婢都对她恭敬有加;郭玉凤说什么没人敢不听,这也就让她在这个家里有了归属的感觉。

但是郭玉凤和丈夫的关系又使她觉得婚姻走进了误区。她知道丈夫对红桃依旧情有独钟,但是她没有证据也不好诘问这些事情。

有时郭玉凤也焖心自问,自己不也是心中另有所爱吗?姜大山的身影时而就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地震时在深山老林里那难忘的七夜情缘,一直是她最甜蜜的回忆。自己既然早就这样了,又怎么干涉丈夫婚外的情感呢?

郭玉凤感情上的矛盾经常使她陷入无限的苦闷。心中爱着的人,也许此生再难以见面;同床异梦的丈夫,现在又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做何打算。郭玉凤的精神在感情的旋涡中徘徊,无所适从的苦闷使她要寻找精神的寄托。

最后郭玉凤选择了信奉佛教,她觉得自己纵然身体只能在凡世上行尸走肉,那灵魂应该归依佛门。这也可以修个正果,使得来世能找到称心如意的爱情。

郭玉凤之所以要在这个名存实亡的婚姻家庭中继续维持下去,是因为在那个年代一个女人嫁出去以后如果被婆家休回来,不管是因为什么都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她既然已经成为了翁家的媳妇,不管怎么样都要在这里坚持地生活下去。

当然久义运动以后人们的理念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有许多女性不再接受封建思想的束缚,她们走向社会,靠自己的能力成就一番事业。按照郭玉凤的能力来说,她完全可以抛弃这个对她来说几乎是坟墓一样的家庭,在****莫测的社会上闯荡一番,或许就能做出点名堂来。

但是她就是因为有了孩子不想再出去了。她不愿意把孩子留给翁家抚养,因为她知道那不是翁家的骨血。虽然他们现在不知道底细,对这孩子很好;但是一旦翁家知道了这不是他们家的孩子,那孩子的命运就难以想象了。她既然生了孩子,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她就要对他的将来负责。这是一个做母亲应该尽到的最基本的责任。

现在孩子是郭玉凤在这个环境里继续下去的唯一寄托,但是孩子对她却感到陌生;就是因为在孩子刚懂事情的时候她离开了孩子,到外面去寻找表妹。在这个阶段她没有能够亲自哺育孩子,使母子之间的感情疏远了。她现在每天都是自己带孩子,她要尽快地让孩子知道,自己是孩子的妈妈,让那几乎要失去的亲情早点回归过来。

早上郭玉凤吃过早点,这时候奴婢把孩子吃的牛奶送了过来。她把牛奶灌进清洗干净的奶瓶里,自己先尝试一下牛奶的温度。奴婢已经把牛奶热好了,如果他感觉温度合适,就把孩子抱过来给他吃奶。孩子拉屎撒尿她也都是她自己洗刷,她从来也不觉得脏觉得累。

郭玉凤把孩子的一切都料理好了,就把他放到床铺上看着他玩耍。吃过午饭以后,她开始拍孩子睡觉,她会像其她母亲一样唱着摇篮曲把孩子哄睡。然后抱着孩子走下楼梯,木版做的楼梯会在她的脚步下有节奏地响着。

她走下楼梯把孩子抱到后院的一个房间里,这里是她读经、拜佛、打坐的地方。她把孩子放到墙边的一张小床上,她一般要对沉睡的儿子看上一会,欣赏他在睡梦中甜蜜的笑容。这时她会感到一股幸福的暖流从心底流过,她俯下身来轻轻地亲孩子一口。

做完这些,郭玉凤就坐到对面的一个铺垫上开始打坐。她默诉着佛祖的经文,派遣开心中的一切杂念;她开始感觉这个世界好象已经不再存在,她的灵魂随着她叨念着的经文升华上天,接受佛祖的教诲,得到了精神上的洗礼。

迷蒙之中似乎她的灵魂在天宫中和各路神灵交汇,她仿佛看到姜大山的身影,她经常思念的执爱,孩子的亲生父亲。他们仿佛还是在那荒芜人迹的深山之颠,在白云缭绕的山峰上,享受那近似原始人的直白而快乐的爱情

郭玉凤完全被虚幻中的爱陶醉了,甚至于孩子的哭声她都没有听到。孩子在睡梦中惊醒,发现身边没有了人,就拼命地哭喊。

这哭喊声惊动了正在洗衣房里忙碌的红桃。红桃已经在这里干了好几天了,她虽然出身农家,但是由于已经好长时间没做过这些粗活,现在她已经感觉很不习惯了。她不愿意回到妓院里,他对翁赛克和他的家庭有了感情,她觉得在这里生活才是她最后的追求。

翁赛克曾经答应娶她,但是由于郭玉凤的到来,这一切全化为泡影。她感觉到郭玉凤在这个家庭里的威信,知道自己是没法和她对抗的。知道如果自己想在这个家庭里继续呆下去,以便寻找机会等候变故,那只有靠近女主人,让她对自己产生好感。

红桃好容易把该洗的衣服都洗完了。她的双手都被水浸泡得发涨,腰也累得生疼。回想起女主人不在家的时候,男主人对自己的爱和呵护,红桃觉得简直是从天堂跌到了地狱。

但是她知道,什么事情都不会一成不变的,如果有机会,丑小鸭还会变成白天鹅。许多机会不是只靠等待,有时候还要自己创造。

孩子的啼哭无疑是一次最好的机遇。红桃悄悄地走到佛堂前推开房门,看到女主人紧闭双眼,沉迷在自我陶醉之中。孩子在小床铺上拼命的抓踢哭喊,极有可能会从床铺上摔下来。

红桃走上前去抱起痛哭的孩子。孩子也许是哭喊得有些累了,也许是认识红桃,他竟然停止了哭闹破涕为笑了。

这时的郭玉凤也从虚幻中惊醒过来,看到孩子亲昵地依偎在红桃的怀里。郭玉凤好是懊悔自己做母亲的失职,竟然孩子醒了哭喊自己都不知道。看到孩子对红桃很有好感不想离开她,就让红桃坐下来两个人说会话。这是红桃求之不得的,她也机灵会说话,很快就讨得了郭玉凤的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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