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以后洪云有了帮手,出去卖艺是两个人了。但是娟儿什么也不会,最多也就是唱段梓州当地的地方戏,但是这里的人们对川剧的唱段不怎么感兴趣。最后也就只能在洪云耍练的时候,拿着瓷盆到观众那里去接钱。
两个人一天下来也弄不了多少钱,这样下去娟儿觉得不行。寻思要让洪云找个正当的职业,才能够在这里立足。但是洪云在这里一个人也不认识,娟儿也只认识郑家国夫妻两个人,看来也只能找找他们夫妻两个,看看能不能帮忙给找个工作了。
于是一天晚上,娟儿带领着洪云柃着礼品,到了郑家国夫妇的家里去了。按照洪云以前的脾气,是决不肯到陌生的人家里去求人的,何况还要求人家给找工作呢。但是他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卖艺人,风吹日晒地也弄不了几个钱,也干得厌倦了。现在娟儿来了,自己也三十多了,再不结婚也觉得挺凄凉的。可是成家以后没有多少经济收入,家里的开销也没办法,所以才不得以来求人。
郑家国夫妻看到邻家的远方亲戚来看望他们,自然热情招待。钱少珍下厨房做饭,请洪云两个人留下来吃饭。在饭桌上娟儿结结巴巴地说出,想求姑父给洪云找个事情做。
听说这夫妻的到来是求他们给找事做,郑家国审视地看了洪云一眼,觉得这个人还像有点能力。就说:“不知道这侄子想做什么呢。我们夫妻两个都是当老师的,也不认识什么人。”
洪云没说话,娟儿接过话茬说:“不然就在学校里给他找点事情做也行。”
郑家国说:“他上的什么学校?有文化吗?”
大家都看着洪云,他多高的文化只有他自己知道。洪云憋得满脸通红,要说让他打架他有点门道,问他上了多少学,那他没办法回答。他在小的时候是上过学,但是这么多年没拿笔杆,认识的那几个字也忘得差不多了,那里还敢再提文化方面的事情。
看着洪云的表情,郑家国没有再问。娟儿说:“现在的学校里不是都有体育课吗?让他教体育是满合适的呢。什么拳脚什么武功,他都可以。”
当时文教机构还真是要求各所学校里开设体育课。这体育老师还真是不知道到那里去找呢。现在经娟儿这么一提,让郑家国想起这事情来,他认真地看了看洪云说:“你会武功?”
洪云说:“会一点。”
郑家国说:“现在我已经不上班了,领导的职务也退下来了。不过明天我可以和现在的领导说一说,现在倒是要增设体育课,也急需要体育老师,你们来得还真是机会呢。”
娟儿听姑父这么说,心想真是苍天不负苦心人;这下来得这么巧,看来洪云的工作也许没问题了。
娟儿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听信呢?”
郑家国说:“明天我带着他到学校去,跟郭领导说说。”他又转过身来对洪云说:“你明天穿身得体的衣服,最好是中山装。早上八点来我这里,我带你到学校去。”
郑家国又转身对钱少珍说:“你把我那身中山装找出来,让这位先生穿一下试试。”
娟儿忙说:“那能穿姑父的衣服,明天我们去买一身吧。”
郑家国说:“现买也追赶得慌,就穿这身也一样。就是看看合适不合适。”
洪云两个人如何好意思穿人家的衣服,连忙说:“不用不用,家里有呢。”
郑家国看两个人不肯收下这身衣服也只好做罢。洪云和娟儿坐了一会就起身告辞,郑家国夫妻送到门外,叮嘱洪云明天准时过来。
第二天一大早,洪云在娟儿的带领下,到服装商店为洪云买了身中山服装。洪云穿上这身衣服,还真显得精神多了。
洪云准时来到郑家国的家里,郑家国带着洪云来到学校的领导室里。郭玉凤领导看到老领导来了,连忙起身迎接问好。
郭玉凤看到郑家国身后的洪云,洪云也看到了她,两个人都惊讶得半天没有说出话来。郭玉凤真没想到洪云也会来到这里,这师徒二人怎么就这么有缘分呢。
洪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郭玉凤。他外逃这么多年,怎么会总是遇到这个自己也说不清楚该是恩人还是仇人的郭玉凤呢?
身边的郑家国还想给他们两个人介绍一下,可是他们两人已经握手互相问候了,郑家国才知道他们原来早就是熟人呢。听他们的说话也都是一个腔调,知道他们原来都是老乡。
洪云的心中有愧。以前他恨郭玉凤,还在她家里放过一把火,这把火烧得郭玉凤现在身上还有伤疤呢。可是后来洪云被莫家抓住向他婚,在他生命极度危险的时候,郭玉凤竟然放了他。他寻思郭玉凤一定是不知道这把火是他放的,不然她再怎么大度能这么以德报怨吗?
郭玉凤也确实是不知道家里的那把火就是洪云放的,还以为是失火了呢。因为她那时刚从昏死的状态下清醒过来,家里的事情她什么也不知道。
郑家国已经坐在椅子上了,郭玉凤请洪云也坐下。洪云有些心怀鬼胎,坐在那里不敢抬头看郭玉凤。
郑家国对郭玉凤说:“咱这学校要增设体育课了,体育老师还没有吧?”
郭玉凤点点头“没有。”
郑家国说:“这位先生身体强健会些功夫,让他做体育老师可以吧?”
郭玉凤说:“郑领导选的人才能不行吗?他的状况我也知道。”
郭玉凤转身问洪云:“想在这里当老师吗?”
洪云抬起头,但是他还是不敢正视郭玉凤。只是说:“恩,愿意。”
郭玉凤觉得这洪云怎么变得这样腼腆,就是在莫家的时候也没见他这样。心想一定是在莫家他是处在生死的关口,也就顾不得腼腆了;现在也许是想到那次土匪下山的时候,他用石子打王子安的时候打到我了,自己觉得不好意思。而那次他也不是想打我,只不过是误伤而已。
郭玉凤说:“那明天来上班吧。”
洪云连忙道谢。郑家国和洪云告辞回去了,郭玉凤送到校门口。
第二天洪云就来学校上班,成为这个学校里的一个体育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