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妈妈和吴氏齐齐一愣,根本没想到薛泽会倒打一耙,毕竟薛泽是没有胆量跟他们耍心机的,可是这一刻时期的发展却是万万没想到的。
崔妈妈气急,上前一步就要将这两个孩子扔出去,谁知薛泽忽然做了个鬼脸,拉着薛薇迅速跑出了院子。
崔妈妈错愕了一瞬,也知现在不是该追着两个孩子闹腾的时候,冷声对门口两个发呆的丫鬟道:“把门看好了,别再随随便便放人进来!”
说罢折身飞快进屋,屋子里,吴氏正呆愣的坐在床边,崔妈妈抿抿唇:“夫人?”
一连喊了好几声,吴氏才猛地回过神来,霍然站起身一把抓住崔妈妈,眉眼狰狞:“静儿,我的静儿怎么了?!”
崔妈妈心头一梗,下意识眼神四处飘荡,嘴上却道:“小姐如今在别庄好好呆着呢,没事。”
吴氏皱着眉看了崔妈妈许久,面色忽然一变:“把管事叫来!待我好好问问静儿的近况!”
崔妈妈面色也是跟着一变,勉强笑了笑:“这不妥罢夫人,管事们……”
话还没说完,吴氏忽然转过头,神色阴沉的盯着崔妈妈:“崔妈妈,你是在教我做事么?”
崔妈妈张了张嘴,倒抽了一口气,最终苦笑一声:“夫人,这是少爷让我特地瞒着你的,小姐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恐怕是遭遇不测了!”
哗啦——吴氏无意识将面前的茶杯碰翻到了地上。
她面色煞白的颤抖着嘴唇许久,又如忽然被惊醒一般站起身:“易儿呢?我要见他!”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少爷已经到别庄确认过了。”崔妈妈垂头道。
恍若晴天霹雳,吴氏一个踉跄,差点跌坐在地上那一地碎片之上,好在崔妈妈不经意抬眸瞥见她的失态眼疾手快将她扶住,吴氏双手抱头,神色惊惶地被扶着坐到了椅子上:“怎么会?怎么会?是谁?是谁做的?到底是谁?!”
崔妈妈强行将失态的吴氏重新按回椅子上,沉下脸:“夫人,是谁?难道你不知道么?”
的确!吴氏狠狠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刺入手心的肉,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下来。无需多想!
“我要给静儿报仇!”崔妈妈一惊,抬头看着吴氏阴狠的神色,心头划过不祥之感。
靖王被请进宫同元帝彻夜长谈,几近天明才抱了一道圣旨出了殿。朝臣哗然一片——
圣旨?!
莫非是——然而靖王却未当场宣读圣旨,而是一路旁若无人出了宫扬长而去。
安王狠狠捏断手里一支狼毫,神色阴沉看向坐在窗边品茶的人:“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殿下不用担心。”吴略慢悠悠品了一口茶,“如今,只欠东风了。”
安王看着他许久,冷不丁才道:“你所等的,到底是哪个契机?”
“殿下,微臣不是说了么?”吴略微微一笑,“是东风啊。”
安王若有所思低头,将断成两截的狼毫收拾好扔进书桌抽屉里:“不论如何,父皇给的,必然是那道勤王之旨,一定要拿到手里瞧个清楚才行。”
再者——靖王实乃大患,不得不除。在这一点,他和东宫那位,惊人的意见统一。
而靖王难得回京,若按原先的排场,自然是要设接风宴了,可如今陛下卧病在榻,实在有所不适宜。更何况众人也并没有心思同靖王对盏——
毕竟,靖王这个人,实在不是个好相与的。
而靖王抱了圣旨出宫早已引起朝臣的猜测,以慕容左相为首的太子一党,以许右相为首的安王一党内部都不算太平。毕竟圣旨秘而不发本来就有可疑了。
唯独以辅国大将军为首的保皇派是作壁上观,横竖两方金銮殿前大打出手,只要他们自己不嫌丢人,保皇派都乐得看热闹。
但出人意料的是靖王回了自己的宅子却紧接着派人送信道是要回封地。
再次打得众人措手不及,难道那是封让靖王回封地的旨意?
没有道理啊,若是,那必然不可能秘密交给靖王,再者靖王也不可能乖乖回封地,若不是——
莫非靖王肚子里再打什么鬼主意?
各派蠢蠢欲动,连原本的保皇派也不安起来,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圣旨的内容,若是靖王违抗了旨意,他们也无从知晓啊。……
京城外的小树林里,薛仪跳下马车,果然瞧见几步之遥掩映在树林里的一辆低调的马车。
她勾唇一笑,迈步往那方走去,身后的秋阳紧跟着上前。
到了马车前,薛仪正准备跳开车帘子瞧瞧,身后的秋阳上前一步以剑阻止了她的行为,独自上前谨慎挑帘四下看了看,适才后退两步道:“失礼了,小姐。”
薛仪打趣地笑了一下:“想不到我们秋阳还挺谨慎的,真是越来越上道了。”
秋阳脸色一红,低头不语。
薛仪懒洋洋跳开帘子,树林掩映,她一直挑到头顶,才勉强看清车内的状况,忍不住嗤笑一声:“怎么?你很不甘心么?”
车内被五花大绑的少女瞪着一双大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薛仪,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不甘心也没用,人为刀殂我为鱼肉,如今你就是我案板上待宰的羔羊,乖乖听话吧。”她冷嗤一声,也懒得看一眼,将车帘放下来。
车厢忽然轻颤了一下,薛仪不耐烦地抬脚踹了车厢一下:“安静点,薛静!”
车厢里的不是别人,正是“死”在了别庄的薛静。
晋言用一个假的尸体替换了薛静,尸体是精心挑选的,和薛静的相似度极高,这原本就筹划多日,却没想到这么早就用上了。
尽管尸体上还会有疑点,可或许薛易也有些乱了心神,没有看出端倪。
不管是哪一种——
“薛静,你要搞清楚,之所以让你活着,是因为你还有价值,好好发挥你的价值吧,当你在我这里失去价值之时,我可是会杀了你的哦。”
薛仪诡谲一笑,抱胸往回走:“秋阳,带这个丫头去淮水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