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官在任,身边总少不了朋友,可在你遇到困难、需要帮助的时候,朋友当中你最先想到谁?能有哪怕一两位这时候伸出援助之手的朋友是一个莫大的幸福。历史上,重义轻利,把友谊看得极为神圣的人大有人在,这也是整个社会构建道德基础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不能否认的是,还有另外一种人,仅仅把朋友当作可供利用的资源,一旦人家失势找上他时,他立即换上另一幅面孔。
东晋大将王敦因谋反被杀,他的侄子王应想去投奔江州刺史王彬;王应的父亲王含想去投奔荆州刺史王舒。王含问王应:“大将军以前和王彬关系不怎么样,而你却想去归附他?”王应说:“这正是应当去的原因。王彬在人家强盛时,能够提出不同意见,这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到了看见人家有难时,就一定会产生怜悯之情。荆州刺史王舒是个安分守己的人,从来不敢做出格的事,我看投奔他没用。”王含不听从他的意见,于是两人就一起投奔王舒,王舒果然把王含父子沉入长江。
当初王彬听说王应要来,已秘密地准备了船只等待他们;他们最终没能来,王彬深深引为憾事。
蔺相如曾是赵国宦官缪贤的一名舍人,缪贤曾因犯法获罪,打算逃往燕国躲避。相如问他:“您为什么选择燕国呢?”缪贤说:“我曾跟随大王在边境与燕王相会,燕王曾握着我的手,表示愿意和我结为朋友。所以我想燕王一定会接纳我的。”相如劝阻说:“我看未必啊。赵国比燕国强大,您当时又是赵王的红人,所以燕王才愿意和您结交。如今您在赵国获罪,逃往燕国是为了躲避处罚。燕国惧怕赵国,势必不敢收留,他甚至会把你抓起来送回赵国的。你不如向赵王负荆请罪,也许有幸获免。”缪贤觉得有理,就照相如所说的办,向赵王请罪,果然得到了赵王的赦免。
缪贤以为燕王是真的想和自己交朋友,他显然没有考虑自己背后的一些隐性因素,比如自己当时的地位、对燕王的有用性,等等。可是现在他成了赵国的罪人,地位已经变了,交朋友的价值也就失去了,他贸然到燕国去,当然很危险了。蔺相如看问题可真是一针见血啊。
再看这样一个故事:晋国大夫中行文子流亡在外,经过一个县城。随从说:“此县有一个啬夫,是你过去的朋友,何不在他的舍下休息片刻,顺便等待后面的车辆呢?”文子说:“我曾喜欢音乐,此人给我送来鸣琴;我爱好佩玉,此人给我送来玉环。他这样迎合我的爱好,是为了得到我对他的好感。我恐怕他也会出卖我以求得别人的好感。”于是他没有停留,匆匆离去。结果,那个人果然扣留了文子后面的两辆车马,把他们献给了自己的国君。
王舒、燕王、啬夫在友与利的选择上都看重后者,在他们眼里,情义二字不值分文,而且会成为自己的障碍,此一时彼一时,此时的他只是必欲除友而后快了。
实际上一个人是不是可以相交成为朋友,不可以等到大事当前再去判断,而应在平常的小事中就注意观察,这样可以防止临时抱佛脚。
东汉末年,管宁与华歆共同在汉末著名学者门下受业,二人非常要好。有一次两人在田里锄菜,捡到了一块金子,管宁视而不见,继续干活,而华歆则捡了起来,端详了一阵,然后才把它扔了。又有一次,两人正在房里读书,有贵人乘着车马自门外经过,非常热闹。管宁仍然静坐读书,华歆却扔下书本跑出去看。
管宁竟因这两件事便与华歆割席绝交,而他的清高也一直受到后人的称道。
管宁的境界的确比华歆高,不过作为朋友,管宁如果能帮助华歆提高一下境界,而不是武断地与他分手,不是更够朋友吗?
其实,华歆当时所作的两件事,在我们今天看来,根本不算什么大缺点,何况是在年幼无知的情况下?华歆捡了金子,后又将它扔掉,这说明他不过是一时的贪念所起而已。而后一次扔书出去看热闹的事,更是人之常情了。常言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作为朋友,为什么不能相互体谅一下并给予他改过自新的机会呢?
君子严于律己,宽于待人。管宁律己虽严,但待人不宽啊。在这一点上,管宁就比不上鲍叔牙了。
春秋时的管仲与鲍叔牙结为至交。两人合伙做生意,每次分红,管仲总是多拿一些。旁人不平,鲍叔牙却为他辩解说:“管仲家里经济更困难,让他多分一些就是了。”
管仲打过几次仗,每次都是冲锋居后,逃跑当先。有人耻笑他,鲍叔牙又辩解说:“管仲并不是怕死,他是考虑家有老母需要赡养啊。”
后来鲍叔牙跟随公子小白,小白当上了国君,就是齐桓公。而管仲因为帮公子纠与齐桓公争位,得罪了齐桓公,成了阶下囚。又是鲍叔牙向齐桓公极力推荐:“管仲是个人才呀,他的能耐比我大多了。如果你想治理好本国,那我还能胜任,如果您想称霸,那非找管仲帮忙不可。”果然,管仲帮助齐桓公成就了霸业。
利益是一块试金石,山盟海誓不可信,利益面前见分晓。一头儿沉的人私心重,交友时碰到这样的人,千万别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