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衣袖把脸上剩余的血渍擦干净,手里拿着女警察的手帕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通常的处理方式应该是找个垃圾桶扔掉。
我看着她匆匆的步伐,笔直的身影,心里默念:
“或许她还会要吧。”
鬼使神差的我把手帕揣进口袋,穿过马路,脸上一阵阵的生疼,我调整一下心情,,继续跑步,不多一会就到了经纪人的饭馆。
这是个最普通不过的饭馆,做些普通的饭,招呼些普通的客人,当然也有不普通的地方——有一个惹眼的迎宾。
是的,是迎宾。
迎宾姓陈名小彤,二十一岁,是经纪人老公的远方亲戚。
身材高挑,稍微显胖,大眼睛。
上一个月回老家结婚了,今天是第一天来上班。
刚经过婚姻的滋润名义上从女孩变为女人的小彤满脸风采,穿着粉红色半透明开叉连衣裙,微风吹过,连衣裙飘动,两条大腿随之时隐时现。
她或许对今天的造型很满意,抑或要向旁边的行人昭示自己作为新婚女人的幸福,倚着门,不断改变自己的站姿。
“小燕哥来了,请进。”
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把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冲她笑了笑,走进饭馆,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小彤走过来俯身把我的桌子来回擦了擦,半个**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经纪人老公斜着身子坐在椅子上,肥大的肚子像口锅一样凸了出来,满脸横肉,面目狰狞。
这副尊荣走在街上偶尔看到或许会被当成一道独特的风景,但是十三年来几乎每天都要看一次确实令人不爽。
他一双快睁不开的眼睛正色迷迷的上下打量着他的这个远方亲戚。
看见我进来,懒洋洋向我点了点头说:
“来了,燕子。”
我说:“嗯。”
“还是皮蛋瘦肉粥,两根油条?”
我说:“嗯。”
他或许会奇怪十三年来为什么我的早饭都一样。
确实有我对饭不讲究的原因,但是他自己或许永远不知道自己做的饭是多么难吃,反正吃什么都一样。
当然最主要的是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吃早饭。
“老婆子,给燕子拿饭”
他口中的老婆子正是我的经纪人。
她把早饭给我端过来,把两张纸巾轻轻的放在我的手边,是的,纸巾需要着重强调,因为一个将要被我杀掉的人包括相片等信息会夹在这两张纸巾中间,当然还有我任务的全部酬金——一张现金支票。
我用手指按了一下纸巾,软的,今天依然没有任务,已经有七十三天没有任务了。
经纪人看着我满脸的伤,眼中又流露出女人特有的温柔。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一来说明我没事,二来说明并没发生意外的事。
当然意外是有的,就是女警察,本来是应该把这信息传达给她的。
我想人与人之间最难做到的就是完全信任,而找一个可以互相完全信任的人确是人们孜孜以求的。
内心可以保持孤独、冷酷,可是灵魂却往往喜欢付诸他人,即便是灭绝人性,以杀人为业的我也不例外。
即便关于女警察的事我没告诉她,经纪人依然是我完全信任的人,并不是因为这个中年女人时不时对我流露出来的温柔,而是我只能信任她,除了她别无选择。
她叫:扈青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