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了起来,晕沉沉的头开始变的有些疼,莫琪两只脚使劲跺着地,脸上作着夸张的痛苦表情,嘴上说着:
“哎呀我可怜的腿啊,白给别人做枕头了,完了,连声谢谢都没有啊。”
我苦笑道:“你的嘴可没闲着,我都让你诅咒一上午了。”
“居然让你听见了,你那会没死啊,哎呀,我肚子饿了,要不要请我吃午饭啊?”
我回头看了看经纪人的饭馆说:
“行。”
她摇摇手说:“算了,算了,我自己解决吧,你自己小心点啊,别让别人把你当醉鬼给揍了。”
听她说到醉鬼,我想到了揍我的醉汉,不自觉的用手摸摸自己的脸,看着莫琪已经走远的娇小的身影,她好像对我的情况都知道。
我挣扎着站起来,稍微活动几下手脚,头疼的更加厉害,感觉脑浆就要从巅顶喷涌而出,我告诫自己以后绝对滴酒不沾,可是又有点留恋醉酒之后忘乎所以的感觉。
我踱着步子,尽量让身体保持平稳,到附近药店买了点止疼药,药店医师喋喋不休的嘱咐我吃一片就管用,我答应着走出药店门口,扣出两片药就吞了下去,很快头疼减轻了很多,只是稍微有点意识不清、昏昏欲睡,我尽量快速的迈着步子扛着千斤重的头颅回到住处,一头栽倒床上……
意识仅止于身体接触到床,等醒的时候已经是暑气渐消、太阳西下,发红的光线照在茧缚的身体使人越发惫懒。
我努力睁开眼睛斜着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到下午六点,就要赶不上女警察下车时间了,我用尽全身力气纵身一跃从床上跳下来,洗了把脸,撒腿便往外跑。
跑到十字路口警车已经驶去,还可以看得到女警察越来越小的背影。
下班高峰时的红灯时间好像尤其延长,车辆川流不息,为了抢过路口的红灯行驶起来也格外加速。
我趁着车辆间狭小的空间,脚尖点地,一步,两步,紧接横跨护栏,又是一步,两步,到了对面。
调整一下呼吸,以平常跑步的步伐,很快追上女警察。
她看到我没有意外,只是问了一句出乎我意外的话:
“我还寻思你今天有事不能跟我一块了呢,还好,还是赶过来了。”
我原本想用跑步掩饰刻意追她的尴尬,她却一语道破天机,既然她不厌烦我的纠缠陪伴,正好我也欣然而往,当然跑步的节奏就只好放弃,和她并肩而快速走着。
从医院出来依然很晚,医院病房带给她的忧伤并没有因为每天都要面对而麻木,出来的时候她的情绪很低,不想开口说话只愿意在夜色中慢慢的走着,偶尔会故意靠近我,走几步旋即离开,要么目光呆板的看着夜空长声叹气。
走到分手的地方我还是照旧在她后边像做贼一样蹑足远远的跟着,直到她回到家中,吃过晚饭,睡下。
我在阴影中多待了一段时间,做好准备等袭击我的白影能再次出现,我便有机会追上去一探庐山真面目,可惜过去很长时间也没有出现。
凌晨时分早已过去,光线昏黄、万物寂静,我走出阴影回首顾望,也只有楼层窗户上白色的租、售广告在影影绰绰中分外明显。
原来想今天抄录这些电话号码在这里租一间房子便于对女警察更近距离的接触和保护,只好等到明天了。
我已经逐渐熟悉在路口处等待她的出现,所以也不像原来那么漫长,女警察如期而至,好在今天莫琪没有出现,和女警察短暂接触后吃过早饭就直接去到她家楼下。
对面楼上往外出租的一共有五家,我挑了位置合适的三家电话,所谓位置合适就是比较靠近,便于观察,就近保护,其中有一间和她家正对面是最合适不过了。
我回到自己的住处首先拨通了二楼的电话,对方是个男的,说话还很粗鲁。
我说:“你好。“
他说:“什么事!”
他的声音带着愤怒和暴躁,好像只要打通他的电话就已经欠他很多钱一样。
我说:“我想租房子”
他说:“昨天已经租出去了!”
我说:“昨天租出去的?”
他说:“嗯!”
我还想问的再清楚一点,“哐”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我想租房子的人大概是莫琪,她把我灌醉看似有些恶作剧,但是现在看来这是她处心积虑想好的,不可否认她是个可怕的对手,她的可怕不在于她有多么聪明而在于她的聪明让人捉摸不透。
我不能想象这个粗鲁的男人在面对莫琪这个天使一样的魔鬼的时候会怎么样,还是他的粗鲁与暴躁正是由于他不久前刚刚接触了莫琪的缘故。
总之我没有办法只好租了三楼的房子,不是正对面,不过从斜着的方向居高临下,女警察家大部分情况便在我的视野之内了,房东是位老太太,虽然我可能只在这里住不到两个礼拜的时间,我付了整整一年的房租,条件是她不能在我不知情的前提下随意过来查看。
我从原来的住处拿来些生活必须用品,几本书,当然还有用于窥视的夜视望远镜,就算是乔迁新居了。
保护女警察我要做的恐怕就只有这些了,她的上班时间我不能离她太近,不是因为这时候莫琪不会对她出手,而是我实在没有勇气每天都面对那么多冷冰冰、陌生而又让人生畏的的警察的面孔,只能寄希望与莫琪在杀死女警察和跟我赌胜负之间更偏重于后者,这样她起码会选择在我的控制范围内出手。
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