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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和他

我和他什么都没买,两手空空地从万美百货出来。这时我想到,万美百货不能还价。难道,这只是他约我出来的理由?这个想法令我心跳加速。

“你是不是想约我?”我心直口快。

我竖起耳朵等待他的回答,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我变得紧张起来,头慢慢低下,眼睛盯着地面,手不断地捋头发,但脸上却故作轻松:“喂~,理由都不会找。干嘛要找那种理由呢。”

我要问他,一定要问他,因为我喜欢他。我需要他光明正大的理由,来确定他的心意是否如我一样。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他轻咳两声:“我是想让你帮我选。”

我愣了一下,头脑一片空白,因为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可几秒钟后,我依然假装镇定,单方面拒绝他的这番说辞:“嗯。我眼光一项不好。”说完,我故作骄傲,自豪、开心、轻快地走向公交站台。

他,是喜欢的人。

据说他的名字是把他父母的姓氏合在一起取的。我没去求证,但我觉得这种说法是正确的,因为我曾把他的母亲叫做杨阿姨。

他,书面名胡杨。我叫他糊涂哥。

对了,我之所以叫他糊涂哥,是因为他的小名叫糊涂。这小名,是我取的。记得小时候,我们爱在一起下象棋。有一次,我不小心把‘相’飞过了楚河汉界。

他说:“你这小糊涂鬼,居然把‘相’飞过来了。你知不知道‘相’不能越界?”

我理直气壮的回他:“我背的那些口诀里,没说‘相’不能过界。”

“虽然口诀里没说,但是‘相’‘士’‘帅’不能过界是常识。”他无可奈何。

“我不管,我没听说过,我就要飞过去。”我很执拗,将双手交叠手捂住‘相’。

“原来不是糊涂鬼,是赖皮狗。”他一边看下一步棋怎么走,一边阴阳怪气的说。

哼~,我不想看见他那副讨厌鬼的模样:“我不是赖皮狗。我没有耍赖,我是今天才听说的,”我眨巴着眼睛,嚣张地摇晃脑袋,“指不定是你看不得我赢,故意这样说的。”

“还有,你才是糊涂鬼。因为你姓胡。”我笑嘻嘻地盯着他。

“哎,我姓的那个‘胡’,和糊涂的‘糊’可不一样。”他一本正经。

“哈哈,我赢了。”我用‘相’吃了他的‘将’。

糊涂哥看了一眼棋局。

“我不管,反正我以后就叫你糊涂哥了。”

“一点儿也不好听。”

“那我偏要说,”我拿出喊破喉咙的劲儿,“糊涂哥,我赢了,糊涂哥!”他先是用手捂住耳朵,后来直接越过棋盘捂住我的嘴。可惜慢了一步。

我敏捷地躲开他的“毒手”,从他家逃走,跑回自己的家。一路上,我边跑边笑地吼:“糊涂哥,糊涂哥,糊涂哥???”整个走廊,充满了我的欢声笑语。

那天以后,我每天都叫他糊涂哥。叫着叫着,就叫顺口,改不掉了。现在,我时常叹息,那时候的记性真好,可是为什么就不分给现在的我呢?现在的我,在高四的课堂中苦苦挣扎。

如果你要问我,为什么现在还叫他糊涂哥?我会告诉你,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一时半会儿改不了。但事实上,我是不想和别人一样叫他‘胡哥’‘杨哥’‘胡杨哥’。我固执地认为,这至少能证明我和他们是不一样的。我也一直为我们共同拥有这个小秘密而感到高兴。

今天是国庆节,糊涂哥的姨妈在30号晚上匆匆赶去重庆出差。

我的父母,几天前和朋友约好,国庆去泸沽湖玩,今天赶早汇合。虽然我是一个热爱旅游的人,但是我选择了苦逼的复读。。所以在全国人民放八天大假的时候,我——曾姝,不得不再次加入放三天的行列。

至于我名字的由来,其实根本就没有由来,是父亲随便取的。有一天(我出生后的若干天),父亲上街买东西,路过派出所,想到应该为我上户,就顺便进去了。

进去不要紧,名字都没想好!!好不好?!

每当谈及此事,我都抱怨父亲行事过于草率。可父亲总觉得,这名字取得不错。还时常为自己随随便便取出来的‘好听名字’感到自豪。其实,还不赖,我有时候心想。

他曾高兴地对我说道:“我当时还询问警官,这名字好听吗,可以不?”说到这儿,我就来气,户籍阿姨居然把我的年龄写大了一岁。

悲愤,欲哭无泪~~~都不能表达我的愤慨之情。

每次和外人提到我的年龄,我的家人都会稍加解释。于是,在我上初中那年,父母决定改回来。

直到有一天,在东方厂上班的一位远方亲戚来我们家做客(实则女儿结婚,来我们家请客。我们这的习俗是儿女结婚,父母要拿着喜糖或请帖去亲戚家里邀请他们去观礼。远房亲戚可以什么都不来往,但喜事和丧事两件大事得去)。

寒暄的时候,她猜了两次,都猜不对我的年龄。

我当时心想:不愧是老亲戚。

第三次,她认真思考了一下,也没猜对。为避免尴尬,母亲说:“你说对了一半。小姝户口上是这一年的。可她实际年龄要小一岁,我们正准备去帮她改。”

闻言,远方亲戚连连摆手,羡慕的对我说:“改什么改。这不是挺好的,以后工作了可以早退休一年。“

父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远房亲戚。

她又继续说道:“你们不知道,我妈当时是他们家的老大,为了多挣钱贴补家里,把年龄改小了十岁,结果,现在还在上班。”

母亲看向父亲,说:“那年龄大还是不错。你看,那些吃铁饭碗的人,一会儿说你这门材料不齐,那份材料有问题。不就改个东西,尽给你出难题,我们跑了四回了,还没改下来。”

亲戚连连附和:“就是,别改了,这个年龄好。”

从此以后,我们家解除了我年龄的魔咒。

噢,忘了告诉你,糊涂哥叫我小妹。因为‘姝’和‘妹’看起来很像的关系,所以有些人也会叫我小妹,但我会时刻提醒他们,我只认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姐姐。任何与我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我只当是妹妹弟弟,不论年龄。年轻气盛时,我总说出一些猖狂的话。

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也有例外。糊涂哥是那个唯一的例外。

也许,那是我想让‘小妹’成为糊涂哥的专属称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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