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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和牧猪人的谈话

有一天,奥德修斯和牧猪人欧迈俄斯以及几个牧人一起用过晚餐后,为了试探一下他的东家愿意款待他多久,奥德修斯在饭后对欧迈俄斯说:“我的朋友,非常感谢你这几天的盛情款待,为了不过多地麻烦和打扰你们,我想明天进城去行乞,并想去国王的宫殿,把我所知道的有关奥德修斯的情况告诉他的妻子珀涅罗珀。当然,有可能的话,我也愿意为求婚人服务,说不定他们会给我提供住宿和膳食。我会劈柴、生火、烤肉、端菜、斟酒等,会做一切穷人该做的事。”

牧猪人听到这话,脸色稍微沉了下来,皱了皱眉头,回答说:“你在想些什么呀!你想去找死吗?你以为求婚人会要你这样的仆人吗?他们有的是成群的仆人。年轻漂亮的仆人,衣着整洁,不离左右地在餐桌旁伺候他们,为他们端肉、送面包、斟酒。你最好还是安心地留在这里,等奥德修斯的儿子回来吧,他一定会给你衣食的!”

“善良的牧猪人,你真是对我太好了,愿神祇保佑你。”奥德修斯接着问道,“那么你是哪里人,又是怎么进宫当差的呢?”

牧猪人又给外乡人斟满酒,回答说:“喝吧,老人,反正夜长着呢,我们有足够的时间长谈,我们可以谈整整一夜。你知道吗?在俄耳堤癸亚海上有一座绪里亚岛,那里土地肥沃,人口却不多。岛上有两座城市,由我的父亲克忒塞俄斯治理,他是俄耳墨诺斯的儿子,是一位强大的国王。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狡猾的腓尼基人在那里上了岸,并运来许多漂亮的货物,在我们的岛上停留了很久。而在这之前,我们宫中有一个买来为奴的腓尼基女子,她长得苗条漂亮,厨艺精湛,生性乖巧,因此深得大家的喜欢。这个女人爱上了一个腓尼基商人。这商人答应娶她,把她带回南方的家乡。听到这样的甜言蜜语后,这个坏良心的女仆向他发誓,不仅要把我父亲宫中的黄金带走作为路费,而且还要带走更宝贵的东西。她对这个商人说:‘我是小王子的乳母,他十分聪明。无论办什么事,他总是跟我在一起。如果我把小王子骗到你的船上,把他卖了可以得不少钱呢。’”

“这个坏心肠的女人和他商量好后回到了宫殿,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商人们在岛上住了整整一年。有一天,当他们正准备载着货物回去时,一个奸诈的商人来到宫里,手里拿了一串质地优良、制作精巧的金项链出售。我的母亲和仆人们纷纷围着观看,很是喜欢,项链从一只手传到另一只手,并和他讨价还价。这时,这商人悄悄地给那个女人使了个眼色。他刚走,这个女人就牵着我的手走出来。经过前厅时,她看到准备宴请客人的餐桌上摆着许多金杯,她连忙拿了三只金杯藏在衣服里。虽然,我目睹了一切,可是幼稚而又善良的我一点儿也不怀疑她,而是继续跟着她走出去。日落时,我们到了海边上了船。我们在海上一路顺风航行了六天六夜。在这期间,这个腓尼基的坏女人突然中了阿耳忒弥斯的神箭,倒在船上死了。他们把她的尸体扔下大海,这个坏心肠的女人终于得到应有的惩罚。我孤苦伶仃地留在船上,没有一个人愿意抚养我。经过长途旅行,他们来到了伊塔刻岛,幸亏善良的拉厄耳忒斯把我买了下来。”

奥德修斯听到拉厄耳忒斯的名字,便向牧猪人打听他的近况。“拉厄耳忒斯,这位可怜的老人还活着。”欧迈俄斯娓娓道来,“他一直日思夜想着奥德修斯,也深深地怀念自己的妻子安提克勒亚。安提克勒亚是一位好心肠的人,她因为思念儿子,最后忧伤而死。我也为失去这样一位善良的女主人而悲痛。她把我跟她的女儿克提墨涅一起抚养长大,将我视为已出,可我却没有机会报答她。后来,她的女儿嫁到萨墨岛去了。安提克勒亚送给我许多礼物,让我到这里做牧猪人的总管。当然,我现在依然很穷,只能自己养活自己。王后珀涅罗珀也没有办法帮助我,因为她被可耻的求婚人死死地缠住了。一个仆人也无法去援救她。”

奥德修斯听了深受感动,对他说:“你不要过多地哀叹自己的命运。愿宙斯赐福给你,把你交到一个善良人的手里,使你丰衣足食。况且现在你还能过平静的生活,而我却一直漂泊在外,回不了故乡。”

他们谈着谈着,不觉夜已深了。他们睡了没多久,朝霞已映红了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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