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凌霄殿上,皇上大喝一声,怒道,“国舅长期以来为恶一方,朕都念在他祖辈的功劳宽恕了她,如今他罪犯欺君,难道还要朕一再忍让?”
太师惶恐地跪下,心中却是有恨意,他的女儿安贵妃的死让他难以接受,“臣不敢,臣只是为皇上考虑,林未雨虽然被国舅所害,但毕竟也是犯下了欺君之罪,应当一同处斩才能服众呀。”
随后亦有人附和着,这让皇上怒不可遏,见皇上苦恼,赵翊开口道,“儿臣以为林未雨乃烈性女子,百善孝为先,林未雨此举真是以孝义为先,尔后不顾自身性命揭发重臣有功,不应处斩,理应褒奖才是。”
赵烨辰带着笑意看向赵翊,眼中是赞许,不等太师开口便一口接过,“儿臣也以为应褒奖林未雨,若惩处了林未雨那将来谁还敢说真话,谁还会以孝义为先,谁还敢为社稷效力?”
以往上朝二位皇子皆是龙虎相争,今天却如此和气,实在令大臣猜想不透,纷纷附和二位皇子所言,太师此时也不敢说什么,只得咬牙应承。
皇上与赵翊对视一眼,赵翊心领神会,可他的心里也存了一个疙瘩,醉酒那晚虽然记得不真切,但赵翊还是依稀记得赵烨辰说过林未雨会是他的,他本来想不明白,今天在凌霄殿上才明白了,原来赵烨辰早已知道,可他并不灰心,他相信只要林未雨一天没表态他就还有机会,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他的外公太师大人,保住林未雨的命。
皇上此时还不能公开林未雨的身份,只能先一件一件的处理,否则只会适得其反,前朝的事情很棘手,后宫的事也不安宁,皇后得知此事一味地为国舅求情,虽然国舅不争气,但毕竟是家族的唯一血脉,皇后不愿断了这条血脉,可是皇上没有丝毫让步,让皇后更加恨林未雨。
“你个贱人。”皇后一怒之下冲进翠云阁就给了林未雨一巴掌,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还本宫弟弟命来。”
林未雨一脸冷漠,带着恨意盯着皇后,那眼神犹如万丈寒冰,“皇后娘娘请自重,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自己做了灭绝人性的恶行,难道还要我饶他性命?”
皇后被林未雨眼神震慑,瘫软下来,“让他活着,你要什么本宫都给你。”
林未雨冷眼盯着皇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林家四十几口人的性命,他能还来吗?他若能还,我就饶了他,可能吗?皇后娘娘您难道不觉得这是个笑话吗,他无恶不作却被你庇护,而我呢,我对你毫无威胁却被人利用威胁暗杀,他毁了我的一切,如今一死就抵了,我道觉得他是赚了。”
“本宫低声下气求你,你却这副模样,你信不信本宫这就杀了你让你陪葬。”皇后目露凶光,眼中恨意越盛。
“皇后娘娘,你的位置下面有多少鲜血你自己清楚,我早说过了,我不说不是因为你皇后的身份,而是为了大皇子,为了社稷,你别一口一个本宫,高高在上并不代表你就能让我低头,并不代表你能不顾国法。”林未雨气愤之极,她连皇上都曾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不占理的皇后。
“贱人,你们都是贱人,都长了这张脸,本宫今天一定要让你后悔你说的话。”皇后说着就要动手打林未雨,却被林未雨一把握住。
“我这张脸是随了我娘,死者为大,你若再骂,就被怪我不客气。”林未雨虽然没见过她娘,但自小便最讨厌别人说她娘的不是,此时正在气头上,才会与皇后如此针锋相对。
“本宫有说错吗?”皇后冷笑一声,已经被恨意冲昏了头脑,“红莲,德妃,林未雨,你们一个个都是贱人,本宫恨不得将你们千刀万剐。”
“你说什么?”林未雨眸色一沉,目光阴冷犹如来自地狱,林未雨记得皇上曾说过红莲这件事没有人知道,突然从皇后口中听到红莲的名字,林未雨瞬间觉得一切似乎没那么简单。
被林未雨眼神一瞪,皇后似乎清醒了些,强作镇定,“本宫说要将你千刀万剐。”
还没等林未雨反应过来,皇后就被扇了一巴掌,倒在地上,皇后正要发怒却看到皇上站在跟前,怒火顿时化为恐惧,颤抖地说道,“臣…臣妾参见皇上。”
皇上冷哼一声,转头看向林未雨,见林未雨脸上红红的巴掌印,对皇后怒吼,“皇后,你太过分了,身为皇后竟动手打人,你这是身为一国之母该有的样子吗?”
“皇上,臣妾…臣妾只是一时情急。”皇后怯懦地回答道,“一时失手才…”
“一时情急,一时失手,那朕刚才听到的又是什么,难道也是你一时失口不成?”皇上怒目而视,将林未雨互护在身后。
“臣妾…臣妾…”皇后吓得不敢言语,只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皇上不理会皇后,转过身一脸慈爱看着林未雨,关切的问道,“未雨,你没事吧,还疼不疼?”
林未雨摇摇头,心神还在皇后口中的红莲两个字上,久久不能回神。
“母后。”赵烨辰怕皇后伤害林未雨急忙赶了过来,却看见皇后跪在地上,疑惑问道,“父皇,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未雨为无辜的孩子求情,朕才网开一面,你看看你的母后,竟跑来威吓,打了人不说还要将未雨千刀万剐,士可忍孰不可忍。”皇上怒气未消,愤愤地说道。
赵烨辰看着林未雨脸上红辣辣的掌痕,心痛不已,可皇后毕竟是他的母后,他也不能指责,“母后也是一时气昏了头,父皇您就饶了母后吧。”
皇上刚想开口,林未雨便拉拉皇上的衣角,轻轻摇了摇头,皇上宠溺地拍拍林未雨的肩膀,怒气也消得差不多了,“算了算了,国舅的事不得再提,从今天起不许皇后竟翠云阁一步。”
“谢皇上。”皇后对林未雨的所做并不感激,反而更恨林未雨,认为林未雨根本就是故意讨好皇上,想夺了她的皇后之位。
“还有,不能让皇后进天牢。”林未雨淡淡地说道,她有太多的事想不明白,所以绝不能让皇后去天牢见国舅。
皇上见林未雨开口说话,露出了微笑,“好好好,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