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她吗?”赵烨辰紧紧拽着手中的锦帕,深深地皱紧了眉头,如墨的眼眸中流露出浓浓的仇恨与哀愁,更多的则是无奈。
“为何会是她?”虽然赵烨辰已经猜到是安贵妃害了他的母妃,可赵翊不顾自己的性命救了他,他们两人是对手但更是惺惺相惜的亲兄弟,赵翊更是信任赵烨辰不问缘由暗中帮着赵烨辰和夏未雨,他多么希望凶手不是安贵妃。
夏未雨看在眼里苦在心头,她知道赵烨辰可以不计较安贵妃屡次刺杀他,也可以不计较安贵妃下毒害他,可是杀母大仇赵烨辰怎能视而不见,就像她无法对国舅犯下的杀父之仇视为不见一样。
“别想太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二皇子能赶快好起来。”夏未雨伸出素手为赵烨辰轻轻抚平眉宇间的皱褶,“别一个人为难自己,你还有我,我会帮你查清楚的。”
赵烨辰轻轻捉住夏未雨微凉的手,自责道,“未雨,对不起,所有证据都被毁了,夏严一家也失踪了,我...”
“傻瓜。”夏未雨浅笑着,细细凝望赵烨辰,“你没有对不起我,林家的事你已经尽力了,多行不义必自毙,我相信他总有伏法的一日。”
此时此刻夏未雨不想为赵烨辰再添烦恼,她将一切的疑问,一切的苦恼,一切的伤痛都留给了自己,林家的灭门之仇岂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能不计较的,只是早晚罢了。
德妃之死疑点颇多,且不说月儿,单是找到环儿的阿婆轻松拿到证据就已经很可疑了,至于环儿疑点就更多了,就当一切都如环儿所说,可一个刚进宫的小宫女哪里有能耐把宫中的物品拿出宫外,加上环儿阿婆的失踪,这一切都告诉夏未雨,这是有人故意设的局,陷害安贵妃的局。
细想之下夏未雨越觉不妥,赶去宫女的住所想找环儿问个清楚,可却听到了环儿从高处跌落坠亡的消息,环儿死了,阿婆失踪了,就连提及过阿婆的胡一静也死了,根本就是死无对证,留下的唯有锦帕的发簪。
夏未雨本以为月儿会与环儿一样遭人毒手,好在月儿除了被环儿的死打击之外并未受到一点影响,可是夏未雨不敢再去,她怕唯一可能知情的月儿也遭毒手。然而夏未雨却没想到,月儿竟然主动找到了她。
“奴婢参见美人。”月儿跪在地上,哭泣不止,“过几日奴婢就能出宫了,可是环儿她...奴婢想带环儿的骨灰回乡安葬,可奴婢人微言轻,公公们不肯,奴婢知道美人您是好人,斗胆求美人帮帮奴婢吧。”
人微言轻,夏未雨在宫中何尝不是人微言轻,夏未雨即便是有心帮忙也无力周全,“月儿,你先起来,我不过是个小小的美人,这件事情也不是我能做主的呀。”
月儿见夏未雨不答应,跪在地上直磕头,“奴婢知道美人为难,可是奴婢在宫里就只认识美人一人,美人您能帮奴婢带家书,您一定是个好人,奴婢求求您,环儿从小是被她的阿婆带大的,如今环儿死了,奴婢只想带环儿回去见阿婆,求美人成全。”
看着月儿如此模样,夏未雨实在说不出阿婆已经失踪,很可能已经被害的事实,只能上前扶起月儿,“并非我不肯帮你,环儿的事我也知道一些,我也很想帮她,可是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帮忙,以我在宫中的地位公公也不会给我这个面子。”
“奴婢求美人,美人您一定有办法的,奴婢求求您,帮帮环儿吧,奴婢求您了,奴婢求您了。”月儿跪下地上死活不肯起来。
“好吧,我答应你想想办法,你快起来,快起来。”夏未雨耐不住月儿的恳求,终于还是答应了,她也只能去求求皇后。
皇后虽然忙着整顿后宫,但还是欣然答应了夏未雨的求见,夏未雨知道皇后不是省油的灯并不想与皇后多加纠缠,简单说明了来意,希望皇后能格外开恩,让月儿带环儿的骨灰回乡。
没想到皇后不假思索就答应了夏未雨,还与夏未雨寒暄了几句,无奈夏未雨并不想与皇后有瓜葛,简单几句便离开了。
“娘娘,夏美人到底查到了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动作呢?”梁公公见夏未雨只是为宫女求情,并没有提及任何有关安贵妃的事,不禁怀疑起来。
相反皇后则很沉得住气,“一切都在本宫的计划之中,她现在不动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赵翊是个好孩子,是为了救他们才受伤的,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呢。”
“奴才是怕夜长梦多呀。”梁公公担忧地说道,“万一夏美人查到什么,这可就...”
“放心吧,国舅已经处理干净了,如今环儿也死了,就算她有再大的能耐也不可能查出什么,此次本宫就当卖她一个人情,谢她即将帮本宫除掉心头大患。”皇后眼中含着笑意,仿佛眼前出现了安贵妃被打入天牢的情景一般让人开怀。
得到皇后同意,夏未雨就将消息告诉了月儿,月儿听后满怀感激,直接就跪在地上谢皇后谢夏未雨。
“月儿,有件事我希望你能跟我说实话。”夏未雨扶起月儿,终于问出了让她疑惑了许久的问题,“关于德妃,你都知道些什么?”
夏未雨的话让月儿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十多年了,从未有人问过这个问题,月儿沉默了,虽然夏未雨帮了她,可是这件事是个秘密,关系到她的性命,她不能说。
“我知道你知道,那天你在荷塘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我只想知道,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夏未雨知道这件事很为难,如果她是月儿她也会选择不说,可是这件事牵连太广,夏未雨必须弄清楚。
“在你之前环儿也去了荷塘,她的话我也听到了,只是没想到还来不及问清细节,环儿就不在了,这件事关系到许多人,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夏未雨苦苦劝着月儿,“在宫中明哲保身是对的,你不说我也不会勉强你,我来问你是为了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也许你不信,可我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