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未雨在赵翊的搀扶下摇摇晃晃起身,赵翊想扶却被林未雨倔强推开,只见林未雨擦干泪水,走到皇上面前,语气冰冷犹如来自地狱,“我要她死。”
皇上看着眼前这个冰冷的林未雨一时反应不过来,林未雨却不等皇上回答,转身向耶律焱伸出手,“国书,给我。”
“若你有事,国书无效。”耶律焱略微犹豫却还是将国书交给了林未雨,林未雨对着耶律焱浅浅一笑,笑容却是如此心酸,让人忍不住落泪。
林未雨打开国书,上面写着耶律焱在位期间绝不让战火重燃,盖的是耶律焱的印章,这也是未来辽王的印章,“当初若不是忌惮皇后,怎会找不到我娘,你爱江山胜过红莲,如今我便用江山换她一命,如何?”
皇上看着国书上的内容很是心动,但却不信耶律焱的身份有所犹豫,赵烨辰心寒,对林未雨道,“未雨,真的…要如此吗?”
林未雨冷眼瞪了赵烨辰一眼,冰冷彻骨,“你闭嘴,她今日非死不可,你无非是怀疑景风哥哥的身份,但我告诉你景风哥哥的身份是真的,他就是辽国王子,未来的辽王,你若不信可亲自出使辽国。”
林未雨并不愿意说耶律焱的事情,一句话便带了过去,顺道解了皇上的疑惑,倒是耶律焱丝毫不避讳,“我是辽国王子耶律焱,也是小雨的景风哥哥,你们既然想知道我的身份是否真实,那我便告诉你们。”
“当初设计攻打主要是为了要杀皇上你,因为我与父王都认为母后的死与你有关,可是后来小雨告诉我一切都是误会。”耶律焱叙叙地说了起来,将所有的事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皇上,众人极为震惊,辽国王后竟是这样惨死,也难怪辽王不惜兵戎相见。
“小雨答应用仇人的头颅换这一纸国书,她做到了,本王子自然不能食言,这次来就是为了将国书交予皇上,我辽人最重情义,仇人是小雨找到的,如今本王子知道了这些事情我便再加一条,若小雨受到任何伤害,我辽国必将不惜一切代价为小雨讨回公道,用贱人一命换和平,皇上应该知道如何选择。”耶律焱逼迫着皇上,更逼迫着赵烨辰。
皇上愤怒地盯着皇后,皇后的恶行就算耶律焱不说皇上也容不下皇后,只是他还是不愿伤了赵烨辰,不愿将德妃的事告诉赵烨辰,不愿因此而伤了赵翊易赵烨辰的和气。
“耶律焱,母后的错父皇自会处置,你何必以此为要挟?我身为人子不会让你伤害我的母后。”赵烨辰虽然同情耶律焱的遭遇,但皇后是他母后,他无法放弃。
“母后?她也配?”林未雨闻言突然冷笑出声,冷眼看着赵烨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德妃是怎么死的吗,我告诉你,她不是被安贵妃害死的,你猜猜这凶手会是谁?”
皇上想阻止,却被林未雨冰冷的眼神给震慑,林未雨眼神扫过,“安贵妃一直以为是自己害死了德妃,不错,她是推了德妃下水,但后来德妃自己上了岸,却被另一个人给害死了,而这个人知道我在查德妃的事,故意给我线索,让我找到罪证,害安贵妃入狱。”
“安贵妃为了不连累赵翊,自己在狱中自缢而亡,这一切我早就知道,但我谁也没告诉,自己暗中找证据,当然我找到了,这还多亏了昕谦,国舅才肯将证据交给我,可是我一直没说,直到皇后她步步相逼,我才将证据交给了皇上。”林未雨冷笑着看着皇上,全然没了林未雨本来的面貌,“皇上,您说呢?”
皇上一咬牙,“是皇后…”
林未雨见皇上难以启齿便冷笑着说道,“对,是皇后,她杀了德妃,杀了赵烨辰你的亲生母亲将你占为己有,以保住她的皇后之位。”
“安贵妃做了错事,她为了保护赵翊而死,皇上没有追究,我也不打算说,不希望你们兄弟两个失了和气,我曾一次又一次地警告皇后,可是她不听,她视我为眼中钉,一定要我死才肯罢休,我忍了,可我娘的仇,我不会忍,我已经忍得够久了,她今天非死不可。”
赵烨辰听完难以置信地看着皇后,他一直敬重的人,不惜与自己最心爱的人对立也要保护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杀母仇人,赵烨辰忍不住后退,与皇后拉开距离,皇后感到赵烨辰的变化,终于崩溃,大笑着望着所有的人,咬舌自尽,眼神怨毒,到死也不肯悔过。
“红莲的仇,终于报了,我也该去陪红莲了。”林末见皇后已死放声大笑,撞柱求死,含笑而终。
林未雨的泪水忍不住落了下来,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林末会如此林未雨早已知道,她没有办法,林末对红莲的爱其实被皇上更深,当初天下初定,皇上将红莲扔下五年之久,红莲失踪却顾着处理朝中事宜,未尽心寻找,才有了这一切。
“皇上,既然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我也不再追究,若将一切公诸于众定会引来恐慌,不宜两国和平,此事就任凭皇上处置。”耶律焱知道林未雨这样做是不想看赵烨辰对辽国有恨意,她宁愿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之上也不愿黎民百姓受战火之苦,如此心境耶律焱又怎么会不珍惜。
皇上担忧地看了林未雨一眼,心中沉重,终还是开了口,“假国书一事皆是梁公公所为,皇后不慎从高处坠落,不幸身亡。”
林未雨听着心里一松,却也更加心凉,原来在皇上心中终究还是江山最为重要,虽然她知道身为帝王终还需以黎民百姓为重,可这样的话一出口,林未雨还是忍不住心生凉意。
经历了太多,知道了太多,所有人都没有反对,任凭皇上将一切掩埋,就像当初掩埋安贵妃的事情一样,虽说都明白这是最好的结局,但却还是忍不住去怨去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