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皱着眉头向四周看了看,一个人影都没有,这时空明也走了进来,站在一张桌子旁伸出手指在上面摸了一把,然后抬手看了看,道:“看来她们知道暴露了身份已经提前撤走了。”
云逸皱了皱眉,道:“你怎么知道?”
空明吹了吹手指,道:“桌子上落了灰尘,他们至少走了两天。”
云逸低头沉默了一会,然后依旧不死心的向楼上走去,将红粉楼大小房间通通搜了一遍,结果一无所获。
最后他阴沉着脸站在一张桌子旁沉默无语,半响之后猛然一拳打在桌面上,轰的一声整张桌子被打的粉碎,空明站在旁边口喧佛号轻轻叹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云逸一直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眼看就要天亮了,凌霄只剩下一天的生命,此刻的时间就像催命符无情的吞噬着凌霄的生命,可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空明非常了解他此刻的心情,出家人虽说四大皆空,但只要是人谁又能逃脱情字的牵绊,回想当初自己的师弟被血蝠王害死的情景,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回到药庐后,云逸给空明安排了一间客房,然后便回了房间躲在里面苦思冥想,一直没有出来。
天亮的时候,香楹忽然急匆匆的从凌霄的房间出来,跑到园中摘下几颗极为珍贵的药草,然后跑到后面的丹房里熬药,嘴里不停的念道着什么,清羽路过时叫她她也不理,整个人就像失了魂一样。
清羽和素素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来回奔波的香楹,同时摇了摇头,心中都泛起一丝酸楚,自从鬼医婆婆死后,她就把凌霄当成唯一的亲人也是唯一的依靠。
可是忽然间内心的支柱崩塌了,她的心也跟着沉沦,清羽和素素不知道,如果凌霄真的去了,香楹还能不能振作起来,看现在这副模样她恐怕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
素素轻叹一声,低声道:“此生能被这样一个女子深爱着,凌霄也算无憾了。”
清羽不太懂,因为她没有爱过,但却能感受到他们彼此间难分难舍的眷恋。
接近中午的时候,香楹终于从丹房里出来,手中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小心翼翼的回到凌霄的房间。
她坐在床前,看着他苍白的脸默然垂泪,泪水滴在他的手背上却没有丝毫的感觉,他就那般安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许久之后,香楹拿起已经不烫的药碗,用汤匙喂给凌霄,可是他却咽不下一滴,汤药顺着嘴角流出,流到脖颈上。
香楹慌忙拿起自己的丝巾轻轻的擦拭,擦着擦着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低声哭泣道:“你知不知道这是我费了好大力气才熬成的药,你为什么都不喝啊?”
没有人回答她,无声的倾听,无声的哭泣,让她看起来那般的脆弱。
过了一会她再次拿起药碗自己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然后俯下身吻在他冰凉的唇上,一口一口的喂给他。
就这样一碗药总算是喝了下去,可是却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他依旧安静的睡着,呼吸越发的微弱,生命的迹象正在逐渐消失,香楹想去挽留却束手无策。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啊!你说话啊?”香楹趴在凌霄的床边失声痛哭,声音那般的凄凉,那是怎样一种伤心,如此的撕心裂肺,如此的痛不欲生。
良久,她晕倒在床前,直到清羽和素素进来才发现哭昏的香楹,二人合力将她抬到凌霄的床上,就躺在他的身旁,也许这个时候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想分开吧。
整整一天云逸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清羽来给他送吃的也被他拒绝,他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空明的话,希望可以找出办法,可始终想不到还有什么人的妖力可以胜过黑风,也想不到有什么法宝可以吸摄妖力。
他回忆着枯叶山发生的一切,凌霄被黑风打中的那一幕不断的在脑海中闪过,冰汐受伤,龙焱受伤,直到最后救出素素,这些片段一一浮现在眼前。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仿佛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回想着相救素素的时的情景,可是从头至尾貌似跟凌霄都扯不上关系,刚才想到的到底是什么,恍惚间竟然忘记了。
他站起身来到窗前,又仔细的回忆了一遍,当想到素素的时候猛然想起一个人,没错,若是能找到那个人凌霄就有救了。
他急匆匆的跑下楼,素素,清羽,董相臣,三人正愁眉苦脸的围坐在竹楼外的石桌旁,眼看最后的时间即将过去,三人的心情也很沉重。
云逸三步并两步的跑到素素近前,一把将她拉起,道:“你上次说你的母亲是九尾天狐对不对?她的道行比黑风更高对不对?”
素素呆呆看着神情激动的云逸,轻轻点了点头。
“太好了,她现在在哪,马上带我去找,她一定可以控制凌霄身上的妖力,这样凌霄就有救了。”云逸红着眼睛兴奋的说道。
看他这副样子,素素沉默了一会,用力将他的手甩开,大声道:“云逸,你给我振作一点,我母亲是可以救凌霄,但她已经失踪五百年了,我到哪里去找?你是玄阳宫的大弟子,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以崩溃,你要冷静知道吗?”
“你要我怎么冷静,那是我同门师弟,我们从小就在玄阳宫长大,他现在要死了,我怎么冷静的下来?”云逸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素素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他,最后狠狠跺了跺脚,转过身去不在理他。
这时清羽站起身,轻轻拉了拉云逸的衣袖,轻声道:“云师兄,你不要这样,素素姐也是关心你嘛!”
云逸深吸一口气,烦躁的心渐渐平息下来,淡淡的说了句“对不起”然后转身,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失魂落魄的向外走去。
清羽心里不放心,刚打算跟上去却被素素一把拉住,道:“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不要去打扰他。”
清羽担心的看了看他的背影,道:“可是他这副样子,不会出什么事吧?”
清羽哼了一声,道:“以他现在的修为就算红粉楼的圣姬来了,也不见得能占到便宜,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清羽点点头,看到云师兄失魂落魄的模样,她的心也愈加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