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房俊,梁国公是我亲爹,太宗皇帝是我丈人,高阳是我老婆,杜荷、侯君集、李安俨一干纨绔跟我是生死兄弟,我在长安西有处宅子,两百家丁和丫头,后院有三只猎豹,前些年大哥出征送的,还有花苑楼里的几个姑娘,跟我都是老相好,这事儿我爹不知道,高阳也不知道,杜荷那孙子倒是去过,但没给他见,怕他嘴巴不严实。
不对..
我叫陈志和,是大学老师,我爹是农民,我娘抛夫弃子二十多年没见过面,暂时还没有老婆,有一个卖二手房的女朋友,等着我攒钱,买房,买车,结婚,没有几个朋友,有一个不知道算不算,他是富二代,往上四代都是卖药材的,在高新技术开发区开了一家年入几十亿的制药厂,究竟几十亿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他是这么吹的,我若不信,他就要打我,我打不过他,他身高一米八七,我身高一米七八。
“哐!!!”
卫生间的镜子碎了一地,我又犯二了,这可是公家财产,是要赔钱的,但我就是忍不住,自从醒来,总觉得丹田之内有气,腹中五脏有气,身体内外都是气。
这下可好,又要挨几十块大洋,但这都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我他妈究竟是谁?!!
好吧,假设我叫房俊,两个月以前,我带着杜荷跟侯君集在花苑楼刚刚泄完火,裤腰带都没来得及绑,楼下就喊声震天,要抓反贼,我当时就吓尿了,圈子里都是信得过的人,不可能有人出卖我们,可事实还是摆在眼前,我跟杜荷、侯君集,还有后来的李安俨都被关了起来,接着是我老婆高阳,再是一个年轻的和尚,我认得那个和尚,据说他跟高阳有一腿,我没追究,因为我觉得作为男人要成大事,不能拘泥与儿女情长,绿帽子这种东西还不是我给你戴你给我戴,礼来我往都不吃亏。
接着就是砍头,虽然在谋事之前我们都有心理准备,死则死矣,二十年以后又是一条好汉。
杜荷的脖子可能比较粗,一刀下去的时候相当壮观,血撒了侩子手一脑门都是,侯君集在我后面,没得见,李安俨倒是条汉子,自己凑上去抹了脖子,临死的时候泪汪汪的看着我,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是房遗爱你这个孙子,要死为何拉上我?
其实我拉上他不是要他垫背的,而是要他一起荣华富贵的,可惜的是我们没能成功。
高阳哭得稀里哗啦,最后死成什么样我没得见,因为我砍在她之前。
然后我居然醒来了,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家医院,噢对了,现在要重新假设一次,这绝对不是数学题,但我暂时还找不到其他的逻辑推理方式,姑且让我用这样的口吻来诉说这个奇葩的故事。
假设我叫陈志和,那天晚上夜黑风高,我跟女朋友正在出租屋里约会,干材遇烈火总是要发生点什么,可等我翻箱倒柜找出来七盒***,全他妈是空的,不得已只能下楼重买。
然后就撞车了,是一辆挂着大铁钩的泥头车,一下子撞我脑门上..
前些日子的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我暂时还没搞得清楚里面的关系和逻辑,打个比喻来说就是一加一最后居然还是等于一。
我偷偷收拾了碎掉的玻璃渣滓,又摸回了病房,没想到刚刚回到病房,便听到一句再熟悉不过的嚎叫。
“你真是个奇迹。”
万恶的主治医生又来了,每次来的第一句话都一样,看他那双贼眉鼠眼的眼睛,直恨不得把我做成标本,挂在CY市的大街上,然后举着扩音喇叭告诉全市人民,这头被泥头车撞了脑袋的人竟然没死,多稀罕啊多稀奇。
可我毕竟是大学老师,是受过高等教育的高素质人才,懂得什么叫隐忍,什么叫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我要忍着,忍到治好了病。
“嘿嘿,柳主任,你又来了哈,来来来,坐。”
我要笑,笑得阳光灿烂,主治医生惹不起,笑得他开心了,就会给我安排个温柔贤惠的护士,就像旁边那个,唇红齿白,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尽是端庄稳重,墨黑长发轻飘怡然,就连给我打针的时候也能感觉到他指尖的细嫩肌肤,这等尤物比起我在花苑楼养的几个姑娘,要好上千百倍不止。
哎,神经又错乱了,我叫陈志和,是大学老师,我爹是农民,我娘..
“今天感觉怎么样?”
柳主任见我稍有走神,便笑眯眯的凑了过来,而且偷偷在我大腿上一捏,顿时疼得老子想揍人。
“好多了,柳主任,我还得住多久?学校的学生没人辅导功课,眼看就要期末考试了..”
柳主任这才摘下口罩,露出那张满是火山坑的老脸笑说道:“不着急,再等等,好全了再出去,免得留下后遗症。”柳主任说着叹了口气,摇头道:“你这次虽然大难不死,但也伤的不轻,尤其是你这大腿,要好好养。”
我有些无奈,要不是你每天来捏我一下,我能疼得这么厉害?
我点了点头,不打算再鸟他,像柳主任这样的货色,我早有经验,你若跟他八卦,他能跟你八卦几个钟头,像个婆娘一样絮絮叨叨,大多是吐槽他年轻时候的不易和当下生活的美好。
“对了,厕所里的那块玻璃听说是你撞碎的?”
这柳主任,风声收得倒挺快,我正要反驳来个打死不认,却不想柳主任直接皱眉道:“我说你,行动不便就算了,还到处乱折腾,回头去把钱交了,两百块。”
罢了,两百块就两百块,一时冲动也怨不得别人,我总不能说是你医院的玻璃太脆吧?谁信?
柳主任要走了,我笑靥如花,等到他出门了才缓过劲来,正沉思,却见柳主任又跑了进来,笑眯眯的说道:“你的住院费不够了,下午去补。”
草!
躺在病床上,我依旧在思考这个高深的时光反应,像一道化学题,两种不同的物质在偶然的机缘巧合下,很巧妙的融合在一起,不到没有产生排斥,还衍生出了一个新的物种,那便是我。
“陈志和!”
又是谁?我挣扎着爬了起来,是个穿职业短裙,露两条黑丝美腿的漂亮女人,水汪汪的漆黑眸子,齐肩短发,香肩玉颈,美妙绝伦。
别歪歪了,这是我的女朋友。她叫王相玲,学编程的,后来跑去卖房子,每个月都是销冠,可不得了,我青黄不接的时候,就靠她养活,她不仅是我的贴心小棉袄,还充当衣食父母的角色,这乌七八糟的乱世,哪里找这么好的女人?
“媳妇儿,你来了。”
“今天有没有乱跑?”
王相邻是个极度两面性格的女人,泼辣起来能把你弄死,温柔起来能把你腻死,眼下估计是两者居中,还算正常,至少没有一跑进来就大喊一声“哥哥奴家想你了”或者“挨千刀的滚出来”。
我举起四个指头,把刚刚跑到厕所自残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我发誓,今天一天都在床上呆着,我要是骗你,鸡鸡短一寸。”
王相玲一脸诧异,像看怪物一样,瞠目结舌。
是的,我叫陈志和,是一位勤勤恳恳耕耘在三尺讲台上的二愣老师,我不会说话,更不会说有内涵不失风度的玩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