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总是冷的,不沉看着阴沉沉的天,算算时日,没多少日子,就要过年了。
他的步子迈得不疾不徐,很是稳健,前方带路的公公有些忌惮,陛下对这位质子的态度,着实是令人捉摸不透。
不同于之前的藏着掖着整个宫廷除了陛下和守护的暗卫无人知晓他的存在,这一次,他以锦国世子身份入尹,住的是最华丽的宫阁,受的是最尊贵的礼待,就连与尹帝的会面,也不再是主人逗逗笼中鸟被动的去接受他的来与去!
这一次,他手中的筹码,很足。
公公关上宫门,尹帝从一侧迈步走到不沉面前,看着他的一身华衣与蓄好的头发,满意的点点头:“倒是没吃苦。”
“嗯。”不沉冷漠地回应了一声。
“也胖了。”尹帝难得带些慈爱的目光打量着不沉,却依然,得不到他的回应,只得叹气,“你,莫不是还在气朕?”
不沉想了想:“贫僧并不知为何要气?”
如果说这“贫僧”出炉,尹帝还感不到不沉的一身“怨气”,这个皇帝也就不用做了。
于是,他也选择了生气:“哼,朕不过是教会你,什么叫不破不立!你是朕的儿子,朕怎会愿意如此待你?于朕而言,招安不重要,兵符,也不重要!没错,那群人,朕真的是头疼已久,动不得,又除不掉!那兵符可号令传世隐兵,得之可得天下,可如今天下安定,内无奸佞,外无强敌,即便落入他人之手也是无名之师不足为惧!静儿,即便我对你再狠,也从未想过让你以身犯险!”
不沉沉默地听着,不发一言。
“是你想立功洗冤,朕便予你机会招安!你借口兵符被盗,朕便冒着两国开战的可能将你的消息透到锦国!让你被擒实则掌握主动;你说两国断交可惜,朕又允了风筝给了你两国结盟的便利!可你,却将朕之所为尽数纳入诛心思量!朕贵为天子,却也是血肉之躯!也会,因不得父子之情而柔软、渴望…”
“血肉之躯?”不沉低声呢喃,随即好笑,“除了血肉,您怕是,什么也不剩了吧!”
尹帝怎么也不曾想到,自己这一番表白落在不沉眼中,尽数借口,不过一个无情之人罢了。
“那崔岂,擅作主张将你纳入空门,可曾问过我这个做父亲的意见;朕,不过是将你拉回,你本应走上的路!”
“本应?”不沉似有困惑的望着尹帝,“凭心而说,若不是师傅纳我入空门,多年前不沉便已殁了,怕是根本等不到陛下您的本应。”
尹帝一噎,而不沉继续:“彼时年幼,不沉做不得主。而今却已一十有八,陛下想让我做的,又何曾问过我的意见?还是,不沉的选择,只能陛下决断,而不沉自己,却不能?”
“朕,是尹国的皇,你,是朕的皇子,朕的使命,便有为我大尹江山培养后继者,你是朕唯一的儿子,这江山,自然是要交给你的,这,也是你的使命。此时若让你自己选,对你有情,对天下,却是大无情了!”
“陛下,今年贵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