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锦官回到花园看到自家世子大人与尹国使臣推杯举盏聊得好不恣意时,没由来一股深深的欣慰跃然于心,这样才对嘛,两国就应该友好往来互惠互利,打仗这种事情,都是抠脚大汉的事儿,不雅,实在不雅!
风筝原算着时间与不沉交流着信息,于是这样假模假样的聊天已经快演不下去,于是听到锦官的脚步声不可谓不是得到解脱,只是这一看过去,便皱了眉:“我的婢女呢?”
锦官被这一问问懵了,还未作答不沉却先抬起头来,然后就听到回过劲的锦官一脸莫名:“小诺姑娘,不是已经拿着锦盒回来了吗?”
几乎是下意识的,风筝才刚想要质问,不沉已经忽地站起来走到尽管面前,带着上位者的气势,问:“你不是陪她去取东西的吗?”
从未见过世子如此模样的锦官已经被这变故吓得有些腿软,哆嗦起来:“下官、下官…”
“你就是这样当差的吗?这可是皇宫,你竟敢让一个异国宫女离开自己的视线,是嫌宫中太过安生了吗?”即使是气急了,心口都快烧起来了,不沉也只能敛着这担心,用自己的身份将怒火撒在这无辜的锦官身上!
可能这一番责问让锦官光惦记这自己的错,反而是风筝注意到了不沉的异常,只是当下,他着实不适合提醒!
“搜,给我搜!”
这一声令下,锦官完全没了适才的从容优雅,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去叫人了。
而站在一旁的风筝皱着眉,忍不住扯了扯不沉的衣袖,问道:“少主,你,失态了。”
不沉猛一转头,那如狼的目光一闪即逝,随即阖上,胸口剧烈起伏着,缓缓平静,又吐了口浊气,才睁开那明月般清亮的眸子:“阿弥陀佛,是我错了。”
?
沈长安目光阴沉,脸颊上的伤口已止了血,只是配上那表情,在深夜里竟有些骇人。
那少年出手实在太狠,也恨自己这些年宫里养尊处优的削了本事,不报此仇…
他几乎是在心底里狠命诅咒着进了屋,之所以放弃回宴席,第一自然是被那少年被拖了太久,世子若真有猫腻,这世间够他们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了,而自己能做的也不过去锦皇那儿告个状,然后被批一顿失职;其次,也就是最重要的,他实在无法容忍自己顶着这张受伤的脸去丢人现眼!
只是…
“谁?”
跨过门槛的鞋还未落地,他便知道屋里有人,杀意一凛!
“大人,是奴婢。”女人的声音从房间角落传出,伴随着的脚步也朝沈长安靠近。
沈长安不高兴地皱了下眉:“谁让你进来的?”
侯夫人心底一顿,连忙低下头来,自沈长安一进来她便看到了他脸上的伤,而他有多宝贝自己这张脸,怎能叫他人瞧见自己如此模样:“奴婢在花园附近抓了一个小丫头,穿的是尹国的衣饰,行为鬼鬼祟祟的…”
尹国?
沈长安慢条斯理的走到自己的盆架跟前,拿起布巾从容地打湿,擦拭自己脸颊已干涸的血迹,继而缓缓说道:“她现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