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不沉、常远齐齐将目光定在了阿楠身上。
阿楠见状不由得失笑,摇了摇头,言辞微讽看向常远:“你总不会认为找到了凶手我还能放过你吧。”
“至于不沉你,”阿楠正色转过头来,“既然你要了这真相,就应该知道结果,人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
不沉心头憋得慌,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终究不忍站起来朝屋外走去。
一时间,堂屋里便只有阿楠与常远二人。
阿楠也不逼他,便是常远有心想做什么,怕是什么也做不了,只看在他与不沉兄弟一场总归又是小诺的救命恩人,有什么想说的,说个尽,他能做的,仅止于此。
“给我点时间,我想等阿秀回来与她告别。”不知过了多久,常远一脸苍白抬起头来,终于说出他最后的诉求,“我原本便是寺里的混不吝,出家人的静心静意全没有,只因年少家贫才入了寺庙换一口饭吃,人说食色,性也,我因这食字出家,因这色字还俗,在红尘中滚打了这些时日,只一天更胜一天的累积着罪恶,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按理,与阿秀的这段日子都是我偷来的,如今,也该还回去了。”
阿楠摇了摇头,浅声低吟:“你还不回去的。”
天色渐晚,一家人进进出出总算聚齐了,蓝秀很高兴,据说过了今晚小和尚与那大钦差就要从自己这小茅屋里滚出去了,虽然还是多了个小诺,但是这都不重要,她是个没出息的,只要能让她可以安心的跟自己汉子在一起过日子,就是最开心的事情。
只是,她的开心并没有感染到屋里三位心事重重的男人。
小诺将最后一盘菜端了上来,有肉有酒,是阿楠出钱让她添置的,说当临别宴,她虽觉得有些浪费,不过人家出钱人家是老大,她负责做饭就好,当然,她很贴心地为不沉做了几道精致的素斋。
“阿秀,来,咱们敬阿楠公子一杯。”满上酒,他拉起还有些莫名的蓝秀站起来敬酒。
阿楠挑眉,那双勾起的眼邪睨上方,似笑非笑,拿起那粗碗盛的酒,连起身都不曾,一推、一收,随后一饮而尽。
石头头一回见这么丰盛的大餐,这会儿蓝秀顾不上管他已经开始伸手抓肉,小诺虽拦了几下却更被小孩子这模样给逗弄的发笑。
不沉低头拨弄着碗底,他人瞧不见的眸色深沉,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在这诡异的气氛中问:“师兄,明天,你能否先陪我上山去拜祭师傅?”
闻言,常远手一僵心头一紧,有些不自然的看了身边笑得灿烂的蓝秀一眼,喉间一阵哽咽,好半天才应了声:“嗯”。
蓝秀最先听出了他的异样,好奇的偏头看过去,不解的扯了扯他的袖子:“阿远,你怎么了?”
“嗯,没事。”常远勉强一笑。
小诺隐约觉得不沉那句话问得有些奇怪,侧头望去,只看到一滴晶莹的泪水落入碗中,而后消失在饭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