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钩,他有些气闷地从房间里跑出来,冷笑一声,手一抬:“酒!”
黑夜中一道黑影鬼魅般闪过,他轻抬的掌心已多了一壶京城玉堂春,长靴踩脚,大步迈出了庭院席地而坐,就着那酒一个人孤零零的喝了起来。
“啊……”痛饮一口,他咂了口气,心底的火依然没有驱散开来,身后,小诺蓝秀睡觉的那屋子灯火已经熄了,不沉依然晚课中,而身边,那幢茅屋里,依稀闪着灯火、还有人影……
随手在身边捡了颗石子,挥手一弹,“咚”的一声打在门上,
轻轻地“吱呀”一声,门开了,常远有些纳闷的从里面走出来,捡起地上的石头,茫然望去,黑暗中那白衣公子倒是蛮抢眼,有些好笑的走过去:“怎么了,一个人喝闷酒?”
他挑眉横看了对方一眼,酒壶一推:“你也来?”
“这个……”常远看着那小酒瓶子不由失笑,“我不会喝酒。”
“那就更要喝了,男子汉大丈夫,没尝过酒的滋味可是人生大憾!”他也不管常远有没有这身手,酒壶已随着手掌那一条扔了过去。
险险接住,常远觉得这人脾性倒是潇洒得令人好生羡慕,只是潇洒之人若是惆怅起来,相比也是格外的不容易想开吧。
“阿楠公子这是有心事啊。”他把玩着酒壶并没有说话。
“你看出来了?”阿楠侧头一笑,在稀薄的月光下那笑得似没心没肺又似别具意味。
“嗯。”常远点头,目光深邃看着夜空,那点点星光晶亮,昭示着明日的好天气,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所谓的经验、常识统统可以在意外面前随时崩裂,“我并不看好他们。”
常远说的什么阿楠自然是懂的,他勾起唇带了一丝邪佞,“他们?”
“师弟涉世未深,小诺心思单纯,他们,都是我最向往的美好,可不沉不是我,小诺也不是阿秀,如今这般便是他们最合适的距离,再进一步,我都不知会发生什么。”他口吻淡淡,忽地弯了嘴角,也忘了自己刚才说的话,就着酒壶灌了一口,却被那呛喉的热辣震得捂嘴狠狠咳嗽了几下。
“我做不到的,我希望不沉能做到,也为了师傅。”他似有些失意,有些狼狈,再一口咕噜下吼,倒是适应一般没有其它。
阿楠半眯起眼看着身边的男人——这个叫做常远的男人——不沉的师兄,明明看着很简单的人,怎么好像有些看不透呢?
“说到净尘师傅,师兄你当时可在现场?”阿楠问。
常远微愣,想起半年前往事,禅房大写的佛,师傅的木鱼、袈裟……目光不禁迷离蹙起了眉,握着酒壶的手暴起了青筋,好一会儿才似回过神来松了口气,颓然笑了笑,带着苦涩:“在,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的……”
“可否……”
常远再饮一口,粗暴的打断了阿楠的问话,眼神叫方才明亮了些许,便是声音也清亮许多:“可惜只有这一壶,不然今夜,倒是可以试着不醉不归。”
“为何不可?”阿楠狐狸眼一勾,笑意起,手往后一背,又一壶好久落在掌心。
常远一妨阿楠有这本事,随即失笑:“好,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