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友?”提问的人纳闷了,“既是旧友,那溺仆一案,又何故会冤屈到娇娇小姐身上?”
“这……就要说到少将军出战之前的事了。”话头人再次饮了一口茶水,“这女子闺阁里的事具体如何我是不清楚了,只听说那时的郎中大人不过是江南小镇的一个县令,娇娇小姐便是住在县令府衙,与刘小姐那叫一个感情好,一条裙子两人穿,一个花样两人戴都不夸张,而之后嘛,咱少将军受夫人之命南下接娇娇小姐回家,两人这才有了嫌隙。”
“可知发生何事?”
话头人摇摇头,却说:“大家都知道,咱娇娇小姐生来便喜欢亮色,多年前更是最喜红色,可大家还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红色便不再出现在她身上了么?”
看客们托腮想了想,倒是有些相熟的,试探问了问:“好像,是四年前吧,那段时日娇娇小姐很少见,再出门,这脾气、脾气……”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但凡在这京城里生活了十年左右的都了解,娇娇虽然从小便活泼任性,但因说话乖巧长相甜美还是很讨人喜欢的。直到四年前,她的脾气忽而变得古怪起来,看到长得妖艳的姑娘就要毁人容,有路人学子多看她一眼就要挖人双眼打出去!
这些年被她祸害从这京城里逼走的少男少女也是不在少数了。
说到这里,有人就开始猜了:“难道娇娇小姐性格大变与刘小姐有关?”
“这……”话头人再次顿了顿,脸上那淡淡的笑别有意味,“我就不知道了,只听从那县里出来的老人提到过,娇娇小姐离开县衙时是昏迷着被少将军从府里抱出来的,她最喜爱的那些衣服首饰一件没带全留在了县衙,你们说,那县衙也就一个刘小姐,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话落,众人陷入沉思,久久没人搭话。
又有人似乎想起什么,斟酌一番,问道:“若是那刘姑娘对娇娇小姐做了什么,咱可不能让那样恶毒的女子嫁给少将军啊!”
“就是就是!”
众人纷纷脑补了一出双姝阋墙的大戏,可大家都是皇城根脚下生活的人,平日里不管怎么说娇娇跋扈嚣张,真到了站队的时候,自然还是挺自己人的。
“娇娇姑娘还真是天真,我若被奸人害过,又岂会让她再进我家门?”有被煽动者已笃定刘亭陷害过娇娇这一事实,义愤填膺。
“大小姐心好,大抵也没想到这刘小姐对少将军的野心吧!不过咱少将军也是当年的知情人,想必这刘小姐想嫁,怕也没那么容易吧。”
“嗯嗯……”众人再度附和。
……
天色渐晚,这话头人再说不出什么新料告辞,看客们一顿拱让竟是替他付了茶钱。
京城的街道四通八达,若从高处往下看,便是“回”字与“井”字的相交,然这只是大致,放到独立行人身上,几通七拐八弯,便叫人再不见去了哪个方向。
话头人摸着方向进了一处暗巷,寻了一道旧门,拉着那生着锈斑的门锁有节奏地轻轻扣了扣。
门内窸窣一番动静,不一会儿,门开了,是一个看着约莫十六岁年纪的姑娘,穿的衣服是不错的料子,可看那发髻打扮,却是个婢女的模样。
他颔首施了个礼,得了允许才踏门进去,婢女拎着一盏马灯引路进了内院,一间破旧的屋子里晕晕发着光,入门一面华丽的屏风挡着,趁着光,隐约能看见屏风后面女子的大概身形。
话头人见状连忙低头,恭敬道:“小姐。”
“话都传出去了?”那声音淡薄带着一丝上位者的冷厉。
“是的,不出三日,关于刘小姐与大小姐的事情定会传遍京城。”
“干得不错。”隐约听到屏风后女子的冷笑声,“如意,替我好好谢谢先生。”
“是。”如意应声。
直到话头人离去,屏风后的身影终于动了动,她张开双手伸了伸懒腰,一脸被烦得要死的模样,心情不大爽快。
不多时如意已经送人回来,她这才整了整裙角,冷冷问:“哥哥也回来了,咱们回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