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沉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微一鞠躬,正要回话……
“爹,夜深了,长路漫漫的他们都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问吧。”为了老爹着想,风筝伸手一拦将不沉挡在身后,挑眉逗了一句,“反正今天没酒喝。”
风筝话语一落,风向脸色顿时不高兴,可是几乎是瞬间,他的眼睛发亮起来:“那你是说,那明天管够?”
“恩,管够!”风筝好笑的摇了摇头,明天?有阿楠和不沉在,明天怕是自己想拦都拦不住。
风向抓着大胡子高兴的点点头,并没有多问,其实心里已大抵猜到阿楠与不沉的身份不一般,他虽看着糙老爷们了些,可能带领着当初那一帮部众安然退居凌安寨,也是有几分手腕而非有勇无谋的。更何况对于自己儿子,他向来是信得过的,不过是多等一天,他等得起!
“臭丫头,跟我回去!”风向虎虎打了一个打哈欠,瞅了小诺一眼,一别头,已经朝屋外走去。
小诺背着风向调皮吐了吐舌头,偷偷回头朝不沉甜甜一笑,比了“我明天来找你们啊”的嘴型,这才跟着走了出去。
——*——
天光熹微,早早儿的,不沉已经担水洗漱开始了早课,虽没了木鱼,可该做的功课是半点也没少。
这一夜阿楠是睡在梁上的,既然是以护卫的身份出现,那自然是用护卫的姿态去对待。清晨,几乎在不沉刚动身的时刻他就睁开了眼,没办法,多年养成的习惯,然后从梁上往下看,风筝翻了个身,应该也是醒了。
冷漠将眼睛移开,他将注意力再次放在了不沉身上,没有假发,那新生的头发已经有了半寸,单薄的身子并没有因为在皇宫里将养了几个月便厚实些许,一举一动皆是按部就班,与在将军府并无多大区别。
阿楠神色无异,只是望着他的眼神带了更多的莫测,看似最好看懂的人,已经越来越看不懂了。
风筝确实早醒了,然后感受着梁上的视线跟随屋外的身影进进出出,实在是装都装不下去了,叹了口气不疾不徐从床上坐起,抬头便瞄向阿楠所在的梁上,道:“你下来。”
不沉盘坐窗边不闻一物,一阵轻风自屋里散开,阿楠瞥了风筝一眼,连冷哼都没有,只是很是随意的走到院子里在井边架上拿了个大碗在一旁的水桶里舀了水,又撒了些牙粉,咕嘟咕嘟漱了漱口,随即弯腰掬了一捧清水在脸上胡乱的拍,额角的碎发因打湿了黏腻在一起形成条状耷拉在眼前;他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正要打理……
“咦?阿楠公子,你起啦?”
是小诺的声音。
闻声抬头,脸上未擦的水顺着轮廓流向了脖颈,湿发更是一长条贴在了眼角,他抬手往脸上一糊,水珠抹去了大半只留了些蕴湿的痕迹,昨晚的重逢之喜在之前仿佛是一场梦,可当下看着站在门口那笑靥如花的姑娘,心口顿时被一股莫名的情绪填得满满,她真的在!
“嗯。”他应了声,却又因为早晨还未说话有些暗哑低沉,只能顶着一口气清了清嗓子,微微发红的耳朵泄露了那一瞬的羞稔。
“我给你们拿了些早点过来,赶紧趁热吃吧。”小诺甜甜笑着,那笑意是直达眼底的,阿楠有一瞬间的愣神,好像,从来没见她这样纯粹笑过,之前,不是害怕便是忧虑,似乎不曾有一刻的放松。
他不自觉快步向前,接过小诺手里的吃食,微抿着嘴面色冷静的道了声谢,一脸客气的模样,全然不见昨天的失态的痕迹。
“小诺来了啊!”风筝从屋里出来,打了声招呼,也同阿楠一般简单清洗一番,又从架子上拿了自己的独立擦脸布揩了揩,可比阿楠一脸的水渍精神多了。
等他将擦脸的湿布搭好,阿楠已经将早餐摆放在院里的石桌上,自顾自沉默的吃了起来。
“风筝大哥。”小诺打了声招呼,视线却不自觉的往屋里看,好半天才忍不住糯糯道,“那个,我阿哥还没起吗?”
“嗤。”这一声带着冷意的嗤笑笑得格外轻,轻得除了听到的风筝隐隐皱了眉,倒是不知他在笑谁?
小诺依然一脸期待的看着风筝,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呃……他在……”
“他在早课,再有一会儿工夫就好了,你先过来坐下吧。”阿楠抢了风筝台词,起身将小诺拉到身边坐下,一个馒头就塞到了小诺手里。
“不了,我去叫他。”小诺才等不及,随手将馒头放回盘中,人已经跳出椅子朝屋里跑去。
风筝摇了摇头,有些好笑,对着阿楠道:“这丫头,从进寨子就没见她这么开心过!”
因小诺的离去有些气闷的阿楠闻言手一滞,昨天的好多疑问涌了上来,而眼前,大抵只有风筝能给他答案了。
他的声音有些发涩的颤抖,看着已就着咸菜开吃的风筝,忍不住问:“风大哥,你能告诉我,小诺是怎么进寨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