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无奈地看着昏过去的小诺,这才不慌不忙地与老三说:“国师遇害,江湖传闻是一个叫不沉的小沙弥所为,咱们甚至也有派人搜寻那不沉的下落,可每次都被人捷足先登,而一路的痕迹表明护着那沙弥的是宫里的人,听闻那小沙弥也不过十六七的年纪,若真是一个普通人,怕是早死在这半道上了,所以,我有些怀疑……”
“怀疑什么?”
“国师之死或有蹊跷,而那小沙弥便是二叔当年护走的小皇子。”
“那小皇子……”
不沉将目光再次投向远方:“怕是那帐子里住着的,便是了。”
听完这些,老三张大的嘴久久不能合上,好一会儿才咽了口唾沫,继续问道:“那贼皇帝这次,是下了狠招啊!”
风筝叹了口气:“这些年怕他也是念些情分的,不然咱们也不能苟安到现在,这次是父亲太冲动了。”
“那,万一真是他,咱们怎么办?”老三问。
“你先回寨子只会父亲一声,这些年他守在这里,不也就是在等么?也许这次,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那少当家你……”
“我?”音色中难得挑起了一种期待的语调,左眼微微一眯,唇角微微一挑,“听闻那小霸王武艺超群,从进了军营就没输过,我有些不服!”
……
账内,矮桌前整齐的摆放着一套华服玉冠,案桌后的行军床上,一枚大长腿卸了盔甲半点儿形状没有的半躺着,手里抓着一把瓜子,看着身前的人,一边磕着,一边忍不住打趣:“你真要一个人出去?”
“嗯。”不沉换了身着浅灰色长衫,头顶着一锥帽,素白的系绳从耳后捆到下巴打了个结固定,若不是那白皙的皮肤,背上个柴篓倒还挺像个山野里的人。
“你要知道,我可是奉命贴身保护你的。”阿楠信手一番,嘴里的壳儿顺势一吐,把剩余的瓜子儿藏好,脸色终于正经些儿,“我保证,你被抓走我是不救的。”
“嗯。”不沉依然只是应了这一声。
无谓的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大步一迈在矮桌前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冷冷道:“行,起夜你就走吧!”
“谢谢。”
是夜,林间虫鸟都进入了睡眠时间,山林一片寂静,军帐中的大部分也已经休息,只有守夜的军士们来回巡逻着。
他背了个简易的包袱撩开帐帘,往来军士对之视若无睹,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出了营区。不过片刻,他出来的帐篷原本开亮着的灯火忽地熄灭,在谁也察觉不到的暗处,一道黑影紧跟了过去。
黑夜,是他最好的掩体,而他的职责,并不是所谓朋友间一两句放心就可以撒手不干的。前方的灰衣已经进入视线范围,他勾起了唇角,这才放慢了速度。
身后晚风吹起,耳朵迎风敏锐的察觉到什么,树叶依然哗哗作响,他看了一眼不沉的方向,跟踪的步子停了下来。
夏夜还算清凉,他停靠在树干上许久,那林间的动静便沉寂了多久,他的目标,是他!
不沉的身影再次消失在林间,平日里温润调笑的目光变得冷厉,带着属于狼的血色,头,微微一动:“阁下还不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