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我,他一定喜欢我,他连自己的秘密都和我分享,这不正是喜欢我的最好证明吗?呵呵呵呵~~张怡贤的嘴部肌肉已经完全不受控制,正在作抽筋状的运动。
“砰”,张怡贤一头撞在了电杆了,最可怕的是,在她额头溢血的脸上,仍然带着一种痴迷的笑容,她的嘴里仍然下意识地念着纪元勋的名字,看来已经进入走火入魔的状态了。
“姐。”张怡惠拉住了她,“这已经是你最五次撞上电杆了,难道你与电杆有仇不成?”
“小惠啊……”张怡贤的脸凑到妹妹跟前,两眼放光,止不住地傻笑。
张怡惠感到背部阴深深地发冷,“什么事?”
“你真的那么想知道姐姐的秘密?”张怡贤神密的表情又加重,脸上完全陷入了痴笑状态。
张怡惠不禁后退了两步,“如果你不想说,我不也会勉强你的。”
“不要这样嘛,想知道就说嘛,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一定会告诉你的。”张怡贤那张放大的花痴状的脸又贴了上来,嘴角似乎有口水流出。
天啊,姐姐的花痴病又犯了。“你说吧。”张怡惠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不就是那个纪元勋嘛。”张怡贤又是一连串的低低的痴笑。
果然是他,张怡惠迎着姐姐的目光笑了笑,突然发现姐姐的眼神有些异样,她很明白其中的暗示,于是不等问,就主动说:“我对他没什么感觉。”
“是嘛,真是可惜啊!”张怡贤拍了拍妹妹的肩,脸上无限蓬胀的笑容和语气中的无限欣喜却完全没有惋惜的意味。
“那,姐姐和他有什么进展吗?”
“进展,进展……”张怡贤已经完全沉入了自己的世界,手臂就像章鱼的触须一样缓慢而弯曲的一前一后向前伸展,踏着轻盈的脚步,飘浮向了远方。
唉!还说什么为了庆祝入学的第一天而请自己到外面吃午饭,看来在她清醒过来之前,是完全没着落了。早知道就去学校的食堂吃了!“姐~”张怡惠眼见姐姐似柔软体操般摆动着的身躯正直直地向第六根无辜的电杆冲了过去,急得叫了起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张怡贤的头结结实实地撞了上去。嗯,希望这样猛烈的碰撞能够使她的头脑清醒一点,不过,看目前的状况,很难说。
一辆宝蓝色的豪华车无声而迅速地驶过平整的街道,滑进了一个高级小区的一幢浅白色小洋楼别墅的车库里。正午的阳光在地面上,房子上,车体上,留下点点耀眼的光痕,就像石子落入水中,溅起了点点光波。
在进入车库前,后车座位的一侧车门打开了,一个身着甜滋滋私立高中学园校服的个子高挑壮硕的男生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对着眼前的别墅整了整自己的校服衣领,然后,俯身伸手将同样穿着校服的面带不情愿表情的纪元勋从后排的座位上揪了出来。
纪元勋不耐烦地挥动着手臂,摆脱了那只紧紧钳制住自己的手,然后,扯了扯弄皱的校服,脸上带着极度的懊恼与沮丧。
“快给我进去。”他身边的那个男生不耐烦地低低吼道,声音带着危胁。
纪元勋狠狠地扯动着嘴角,用恼怒的眼光瞪了一下身边的男生,然后,迈着僵硬的妥协的步伐向别墅的大门走去。他故意不走瓷砖铺成的正道,而是从分隔车库与别墅的花坪中间走了过去,一株株精心剪培的玫瑰花在他横冲直撞的脚步下,缺枝断杆,蔫蔫一息地伏在黑色的土壤中。他似乎还不解气,挑衅似地将落在地上的花蕾狠狠地跺上几脚,深深地踩进土里。然后,他故意斜着眼,用轻蔑的眼神注视着那个男生,然后,又扬起脚,向剩下的花丛象征性地踢了一脚。
那男生毫不理会纪元勋的故意示威,向别墅的大门走去,经过纪元勋的时候,他故意地微微侧了一下头,对其行为不屑一顾。走到大门口,他站住了,回过头,紧紧地盯着纪元勋,示意他走在自己的前面。
纪元勋喉咙里轻轻咕噜了一声,他死命地咽下了口水,然后仰起头,从那男生的面前走过。虽然他们两人在门口都摆出一副仇深似海的样子,但一进入屋内,他们的表情同时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纪元勋的脸上带着迷人而讨好的绅士笑容,而那个男生,则摆出谦虚谨慎的微笑。
浅色带着小细点装饰的墙体使整个室内的光线显得非常柔和,正对着大门的一侧角落,有一个高高耸起的家庭式酒巴台,一个身穿黑色短袖的男生在巴台后面露了个半身,正在摇晃着手中浅灰色的金属调酒瓶。他额前的头发微微掠过眼角,滑落到耳侧,后面的头发则用一根束发绳随意地缠住,在他那光滑而细腻的脸上,透出一种知性的美感,再加上身后那些闪着各色光茫的外形不一的酒瓶,简直就像是一幅活动着的艺术画。他打开了调酒瓶,将流运着的显示着灵动色彩的半透明液体倒入了一个高脚杯,然后,将它递给了早已等候在巴台一侧的一个年青俏丽的女性。
那个年青的少女穿着一件真丝吊带连衣裙,显得高雅而大方,胸前略为宽松的花纹设计使她那傲然的身材显露无疑。她用手指轻轻夹起高脚杯,樱桃小嘴轻轻嘎了一口透明的液体,杯里光与影的闪动投射在她那艳丽妩媚的脸上,然后,在那用睫毛膏刷得长而卷翘的带着银紫色的浓密的睫毛下,印上了淡淡的阴影。
“莫思琴小姐,愿意赏脸请我喝杯酒吗?”纪元勋凑了上去,一只手放在了巴台上,对着那位少女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莫思琴用手拂了拂滑到胸前的带着浅褐色光泽的柔软卷发,眼神中露出了笑意,“元勋,你怎么看上去还是没有变,还是那么帅得令人厌恶。”
“思琴姐,怎么这么久不见,一开口就损我。”纪元勋无奈地耸耸肩,“大学生活还好吧。哥,给我一杯酒。”他朝那个站在巴台后面的帅气的男生喊道,“哥,你怎么又逃课,还真羡慕你,要是我这样做,爸早打死我了。”
那个巴台后面的男生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他的笑容有点怪,带着一种儿童的天真与无知。
“别和你元琪哥打趣。”少女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元琪,别听他乱说话,他一个未成年的高中生,喝什么酒。”
纪元琪有些呆滞地看着两个人,他拿着调酒器的手有些僵硬地停在了半空,他就这样愣着,直到莫思琴将调酒瓶从他的手里夺了下来,放到了巴台上。
“思琴姐,最近很无聊,有什么好的女生,介绍给我。”纪元勋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
“怎么,还没玩够。上次,你害得我的朋友丽丽想自杀,这么快就忘了。”
“哪个丽丽啊?”纪元勋露了一张莫名其妙的脸。
“就是我上次带出来的那个大学同学,王影丽。”莫思琴看着纪元勋仍然一幅摸不着头绪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个小子,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天啊,难道你的本性就是这样的吗?”
“是不是上次在海洋公园见到的那个女生?”纪元勋努力地回忆,似乎想起了什么。
“就是那个女生,你终于想起来了啊,你这个小坏蛋。真不知道,为什么外表和内心差这么多的人也有。”莫思琴叹了一口气,“难道我们女人上辈子都欠你的不成。”
“思琴姐,怎么这么说呢。”纪元勋嘻嘻地笑道:“那个姐姐,是她自己太作多情了,不过是打了几个电话给她,她就真以为我对她有意思,还嚷着要抛下一切陋俗,和我来一场姐弟恋。被这个奇怪的大姐姐纠缠,我这个未成年的少年可是很无辜的受害者呢。”他装了一副可怜像。
“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莫思琴不以为意地笑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得成熟一点?”
“怎么,我还不够成熟吗?”
“等到你真正懂得爱情的时候再说吧!”
“爱情?我最不缺的就是女朋友,挥手则来,挥之则去。”纪元勋作了一个翻掌的动作。
“爱情是要有心的。”莫思琴慢慢地说。
“是吗?”纪元勋转动着椅子,背靠在了巴台上,眼中闪出一种费解的光彩:“我早就没有这个灵魂的装饰品了。”
二楼的门开了,两位中年男士走了出来,跟在他们的身后,是正挽着手亲热交谈的他们的妻子。
刚才和纪元勋一起进来的那个男生立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立在一旁,看着他们走了下来。
“啊,是元彰啊,这孩子,还是这么既老实又有礼貌。”一个体态略为发福的中年男士用浑厚的男低音笑着说道。
“莫叔叔。”纪元彰连忙欠身喊道。
莫仁白,莫式集团的老总,旗下的连锁商店不计其数,主要经营食品行业。他也是甜滋滋私立学园的股东之一,不过,他只是出于私人兴趣才投的资,所以,份额并不是很多。由于长年的操劳,他的头发已经基本掉光了,只在光秃秃的脑袋后面,还留有半圈灰白的疏发,远远看去,他的脑袋就像一个电灯泡一样,闪闪发光。
“嘿,灯泡叔叔。”纪元勋打了个哈哈,笑嘻嘻地站了起来。
“看这孩子!”纪萧瞪了瞪纪元勋,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虽然他和莫仁白是生意上的伙伴,但两家私下的感情也非常好,像这次,莫仁白和他妻子出国游玩,回来第一个看的就是纪家,足以见得两家交情非浅。纪萧是个颇会享受生活的商人,虽然他年纪比莫仁白少不了几岁,身材却保养得非常结实,从微微缩进的结实的腹部肌肉,就可以看出他平时没少锻炼。而且,纪萧在年轻的时候曾经是个公子哥,拈花惹草的事情没有少干过,就算年龄大了,岁月仍然抹不去他那张英俊的外表,只不过几十年的商战生活给他的面孔增加了沧桑感。
“元勋,快来亲亲你的干妈。”莫仁白的老婆,莫欣倒是非常喜欢这个魅力十足的男孩,每次从外国回来,都会给他买一大堆的礼物。她曾经半开玩笑地对纪家表示,让他们将三个儿子中的纪元勋过继给她,以满足她只有一个女儿的遗憾。虽然后来没成功,但是,纪元勋倒是认了莫仁白和莫欣为干爹干妈。
“干妈,”纪元勋亲切地叫道,给了莫欣一个拥抱。
“我的干儿子真乖。等等,干妈给你拿礼物。”莫欣喜出望外,手忙脚乱地跑到沙发后面,拿出了一大袋的东西,递到了纪元勋的手里。
“谢谢干妈!”纪元勋一边夸张地道谢,一边用眼角觑着纪元彰,故意表现出眉飞色舞的得意样儿。
纪元彰没有理他。
“好了,好了,你要把他宠坏了。”纪萧半开玩笑地说道,然后提醒大家,“我们也该吃饭了,别忘了,我的三个儿子下午都要上课。”
纪萧的妻子,陈燕立即附和道:“我们在这附近的一家不错的餐厅订了位子,那里的环境和饭菜的味道都不错。”
“那就走吧!”众人笑道,向门外走去。
在走出家门的时候,陈燕故意落在后面,她拉着纪元彰,亲切地摸了摸他的头,“怎么样,学校还好吧?高二的课程紧不紧?”
“妈,我能应付。”纪元彰对着母亲亲切地一笑。
“那个,”陈燕压低了声音,向前面纪元勋的方向使了使眼色,“那小子在学校里,没给你添乱吧。”
“他,那个野种,”纪元彰不以为然地低声凑近母亲的耳朵:“除了泡妞,他没任何本事。不过,如果他真的惹出些什么事情,对于妈妈不是更为有利嘛。”
陈燕会心地笑了笑,“我生的两个儿子中,还是你最聪明,不像元琪,中看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