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郑一辉将饭菜吃到接近尾声,老掌柜夹着他的烟管到桌子的对面坐下。“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正在低头吃饭的郑一辉。
郑一辉早就感应到了他的目光,只是佯装不知继续吃。心里在想:“这老头该不会已经想好了对付我的办法了?要不就以我骗吃骗喝的罪名报官去了?莫非其他桌旁所坐的人都是官府派来的便衣?不过那样也好,我正想要进京面圣,让人送着进去总比自个进去要方便得多。”心一横,也不多想。
等少年吃饱了,放下筷子抬起头,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姗姗的道:“看够了?有什么话就说吧!”随即抬手将胸前的一颗扣子给扯了下来,一边说道:“我说过不让你吃亏的,这个给你。免得你怀疑我信口开河,之前给你开了空头支票。”
说着将扯下的扣子放到老掌柜面前,老掌柜这才把目光转移到扣子上,伸手捡起扣子,用衣袖擦拭掉扣子表面的污垢,放到嘴里去啃了一下,又摊在手上掂量它的重量。眼神怪异的望了郑一辉一眼,缓缓的将扣子放到他前面,开口道:“兑成银子少说也有十五两,你收着。我也说了,你的开销小店包了。没问你要钱。不过看你秉性也不坏,就跟你推个底,最近这里不大太平,双修之士频频出没,想来阁下也是其一。之所以算是给阁下请客,并不是因为无艺与阁下相抗。只是一旦动起手来,这里便成了众双修者的焦点,到时小店不用拆,也自然会有人夷为平地。我只是想平平静静的过以前的日子。希望你们不要为难。跟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别把小店的人都给看扁了。”
郑一辉静静的看着他,看他不像是在说假话。态度有些缓和,便问道:“该怎么称呼你?”
“这里的人都称我老掌柜,如果你不介意,也可以这么叫我,无妨!”
“那好,老掌柜。你刚才说这里不大太平?这往前可就是京城,双修者在蛮横也只是散落的各人或小邦小派,难道他们也敢跟朝廷对着干?再者这里重兵把守,来了那不虎入狮群吗,他们也敢来?”
老掌柜看了看周围。周边的凳子桌子都已空荡。食客们匆匆吃罢就都散了。下一批食客又还没有到来。
老掌柜压低声音道“小兄弟,你有所不知啊!你进入罡劲大陆后没有称雄的野心,这并不代表每个人都由你这么想。这不,前段日子,就有人硬闯皇宫,结果在皇宫东门大打出手,五段高手的皇宫护卫与来者打了个平手,据传言,肆事者是个仅有两段的双修者。这让满城人心惶惶。唉!不是刚才我扁看你,实不相瞒,就我超强的灵识感应,我对你观测了一晚上,我发现你的罡劲不过在两段以下,而我的罡劲却将近五段,如果动起手来,你我最多也打个平手。至于昨晚的那道光幕,应该是在你战技的作用下,造成的幻觉吧?”
郑一辉暗道:“好强的灵识感应,只是这些人并不懂得什么叫战技他们当以为战技就像罡劲一样一层不变,殊不知,战技千变万化,不同的战技威力不同。假如我的罡劲达到一段五环以上,我便可以练习‘风动五湖’,就你这小店,我只需一招,就连渣儿都找不到。”
郑一辉也不与他废话,又把扣子放到他前面说道:“我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只是我不想白吃白喝这个你拿着,指不定有一天你能用的上。”起身叫上小狐狸便离开了客栈。老掌柜嘀咕地声音自背后传来:“双修者也不乏心善之辈,唉!什么世道……”
郑一辉出了客栈便一直往北走,他在隔世空间刚出来那会儿的第一想法便是回家,可到了外边,这一路走来,他发现已有大量双修者入世,而且造成的影响远远超越自己的想象,他虽然想家,但他也没有忘记,父亲临终前的遗愿……
就他打听到的,他现在所处的位置为许氏区,虽说是许氏区,不过一路走来,异性小家族倒是不少见,所谓许氏区,也只不过是主要是姓许的,但并不全是姓许的。“大概郑氏一区、吕氏一区都跟许氏一区也没什么两样吧?”他想。毕竟这十多年来他出过最远的远门也只不过跟父亲进过几趟京。而且都是大队人马随从。根本没有独处的空间。
只是他奇怪,明明是从自家的后院进去,为什么出来时却偏移的那么远。都快跑到许氏一区中心地带去了。可他不知道的是,他已经算是幸运了,因为隔世空间入口相对稳定,但出口却是游离的。不管里头的出口还是外边的出口都是时刻随机移动着的。郑宏和陆管家每次进入都是看好空间衔接点才穿过气墙。刚好碰上空间衔接点时出口就会在地上,如若不是,出口出现在任何地方都有可能。郑一辉进入的时候出口就在天上,不过他命大,落到了山顶,要再偏一点,他早就落到崖底粉身碎骨了。出来也一样,他能出到许氏一区已经是幸运了,要是出口游离到了东斯拉帝国或西陌单帝国,那路更是有他走的。
郑一辉都打听好了,他这位置北上是进京,西去是回家。所以他想先北上,去见皇上,看他可有什么对策。
入京的城门口关卡严格盘查,他暗暗庆幸,自己身上没带上那本书,否则可就危险了。
京内的民众要比外围的要从容,他们没有外围那种人人自危的感觉。郑一辉来到了宫廷门口,门口八十一节台阶分九段排序,连接上边高大巍峨的门面,门面外两边各摆放一头高足有三四丈的大石狮。大门处两张朱漆门面上手腕大的铜钉井然有序。门的两边各有三个守卫,但郑一辉知道,这只是明面里的摆设,暗地里一定还有高手坐镇。
他不敢贸然闯入,以免他人把他当成来闹事的。亮出自己的身份?谁又能证实自己没说假话。偷偷翻墙进去?那就更不可能了。要被人发现那可要杀头的。况且在这种非常时期,那将很可能被就地处决。他只好到对面的角落里坐下,观察着对面的大门该如何混进去。
看了好一会儿还是眉头紧锁,个个预想方案都被自己给推翻了。最后他想:“如果皇上拉肚子了,可宫里所有厕所都堵了,为了面子,皇上就会跑出宫,那该多省事啊!”但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不过年轻人想象力就是丰富,连这样的想法都有了,可还是找不出进宫的好方案。
突然一个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也把少年飘飞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少年抬起头来,朝那人脸部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