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早没来学校是吧。”OL装的女人打量着衍生,恶狠狠的笑着。
“是……吧。”衍生似乎有些底气不足,脸斜侧着,故意不去看女人的脸,随后又觉得应该说些什么,便又继续开口:“我有些……”
但是女人直接打断他的话:“你是想说你有些不舒服对吧!”
衍生点头,心里埋怨义姐没有帮他请假。
“我……”女人似乎被呛到了,随手举起桌子上的教案,顿了一下,“啪”的一声摔到桌子上,“看在你姐的份上,今天就暂且放过你,要是有下次……”
“您就点了我的天灯。”
“我就点了你的……你觉得我治不了你?”
衍生笑笑,倒是没有直视女人:“自然不是,嗯——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快要上课了。”
女人无奈,右手指着门,不耐烦的说道:“滚吧!”
“得令!”
衍生嬉笑行了一个美式军礼,转身离开。
门闭气,女人变脸似的删去了脸上所有表情,大半个身子挤在椅子中,懒洋洋的卧着。
“了不得的自制力,还是心态。”女人伸长手,拿起教案,翻开,其中夹着一张油笔画,有些皱,画面十分模糊,隐约识辨得出许多暗色的方块,整齐的排列着,“明明经历了那种事……啊,是嘛是嘛,才刚开始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人开始笑,欢快的笑,疯狂的笑,肆无忌惮的笑……不,都不是。那压低着的,持续不断的笑声,扭曲着,干憋着,像是风吹树洞的声音,空洞的,干涩。
“我可真是期待!”
……
“话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衍生瞥了一眼站在他桌子旁的人,继续抄录着早上的笔记:“私事。”
“你不说就算了,这么把我当外人还真是让人失望啊。”
笔尖在纸上一顿,衍生停下手上的动作:“有话直说。”
“哈哈,其实没什么,要是我妈给你打电话,问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在你家住的,你帮我对付一下。”
“昨天晚上?”衍生脑门抽痛,穿着宫装的白狐又好似在眼前一样,揉了揉鼻梁,“不过你告诉我的号码给你妈?我又与她不认识……好吧这没什么问题,不过你究竟去哪里了。”
“私事。”
“阿姨,陈冕昨天晚上去夜店了。”
“我昨天晚上是在女朋友家,哈,你这人真会说笑!”
“你才多大。”衍生语重心长的说道。
陈冕反唇相讥:“别将你们老一辈的龌龊思想用在我们年轻人这里,我和紫紫之间很纯洁的。”
“哦。”衍生没有交谈的兴趣了,又开始记起笔记。
“不过昨天晚上朝阳路那里怪怪的。”陈冕拉了把椅子坐下,“有人说在那里见到了半截桥,还有人说目睹了百鬼夜行。”
“……”圆珠笔在指间旋转起来,衍生吁气,有些烦躁的捏了捏鼻梁。
“是是,这些好比都市奇谭的是事是登不上台面,但是好多人都说过就不见得是些捕风捉影,瞎编滥造的故事了……吧?”
“我get不到你说话的重点。”
“让你看个东西。”陈冕取出手机横放在衍生面前。
“啪!”衍生把手机倒扣,皱着眉头:“你又黑了交警队的服务器?”
陈冕说道:“这不重要……你昨天晚上是从朝阳路那边走了对吧。”
衍生“啪”的一声将笔拍在桌子上,上半身往前一探,双眼紧紧的盯着陈冕,用近乎于恶狠狠的眼神。
陈冕被这样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
“嗤——”在陈冕有些错愕的眼神中,衍生爆发出好似气球漏气的笑声。
“呐,以讹传讹的事,说说就得了,对吧,毕竟,我一个大活人在这里,不是最好的证明么?”
“更何况,”衍生拿起陈冕的手机在桌子上敲了敲,揶揄的说道“这东西上并没有记录对吧……要相信科学。”
衍生从椅子上坐起,伸了伸懒腰:“我去下厕所,你自己慢慢……什么……鬼?”
话没有说完,衍生突然没了力气一样,向前扑着倒在地上,耳旁嘈杂了一阵之后成了忙音,意识也渐渐消失。
……
黑色的枝干扭曲着扭曲着连成干,组成枝,串成丫,辐射着向主干四周扩张。
血红的花朵绽放着绽放着点满了整个树干,落下的花瓣铺满了树下的地面。
举目四望,尽是黑暗。
花自身是发光的,血红的光烘托出树干的形。
“桂花?”
衍生在地上拾起一撮花瓣,除了花色,其余都和桂花一样。他开始走进那棵树,并环绕这棵树踱步。
“你毕竟是来了……”一道声音响起。训着声音,衍生看向书上的一块枝桠,看不到人影,只有一块衣角垂下。
“你是谁?”
“我?我不就是你吗?”
“开玩笑。”衍生理所应当的否认了这种胡说八道,望着那块衣角继续绕着树走,但绕了大半个圈,衣角依旧是衣角,除此,看不到其他。
“还太早,还太早,你不该此时来,回去吧~”树枝后的人自顾自的说着,“等你了解了些许事情再来,回去吧,……的孩子。”
“什么?”衍生没听清那个字眼。
“回去吧,回到……人间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