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卿当时就吓到了,从未见过这种阵势,至少看上去老得能做她爷爷的人向她磕头,欧阳卿心中不住地泛酸着。
“老先生,快快请起,欧,,,姝画担不起。”欧阳卿拉着柳韫笙,想扶他到床上去躺着。
“不,咳咳咳咳,就让小老儿跪着,舒坦些,咳咳咳..”柳韫笙坚持不起身,欧阳卿也不好强硬,虽说以她现在的力道甚至是可以将他抱起来,不过,欧阳卿现在更是想知道柳韫笙不起的理由是什么。
“哎,说罢。”欧阳卿无奈。
“小老儿老来得子,此子也是颇为争气的,咳咳咳,可惜脑中只有孔孟之说,而小老儿有一酒楼,现在已经,咳咳咳..负重不堪,瑜儿他又无力经营,所以,”柳韫笙咬咬牙,继续道,“小老儿想请少夫人待小老儿西去之后,代为照料吾儿。”
“什么?”欧阳卿惊讶,没搞错吧,外面那个书生比她还大呢,一个大老爷们儿自己不会照料自己吗?
“少夫人,莫要误会,小老儿口中所说的照料,只是不想让小儿受辱,小儿为了小老儿的病借了不少钱,但是那些人却利滚利,将几百两变为了几千两,小老儿承受不起,又不想将酒楼卖给那些人,所以今日想将酒楼交于少夫人。”
柳韫笙从自己衣内掏出几张纸跟一块玉,手不停地发抖着,势要递给欧阳卿,欧阳卿接过一看,皱着柳眉,面色凝重,心里却是想着,这上面写着什么字啊,上了十几年的学,只会简体字的欧阳卿突然发现,她现在竟然是个文盲。
有些受打击的欧阳卿凝神继续听柳韫笙的交待。
“小老儿想托少夫人将这酒楼卖掉还债,这块玉是小老儿的传家之宝,也值不少银钱,就作为照料小儿的酬劳。”柳韫笙喘了几口气,说了出来。
啧啧,商人就是商人,怕欧阳卿不乐意接受,便拿出这块玉以作抵偿,这玉就连欧阳卿这个不识货的也看的出是上等玉,润泽明亮,光滑喜人,要是想要这块玉,就必须接受柳韫笙是条件,不过,“你怎会知晓我一定就会答应呢。”
“小老儿年轻也学过几手命相,少夫人眉正目明,气度非是常人,决不是奸邪之人。”柳韫笙咳嗽了几声,说道。
被老爷爷发了一张好人卡的欧阳卿见他还跪着,用力将其扶起,置于床上,自己坐在床沿。
“定不会令老先生失望,不过老先生莫要对人说,怕有人说闲话。”
得到少夫人的允诺,柳韫笙心中一口郁气也散去,神态也定下不少,知道少夫人的不便之处,也就点点头,也许是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柳韫笙随后感觉一阵倦意袭来,沉沉睡去。
欧阳卿见柳韫笙闭上双目,将契书和玉收好,放轻脚步,转身离去。
掀开最外面的一重门帘,御剑就急忙忙地冲了进来,正好与欧阳卿相遇,看御剑的焦急的模样,欧阳卿问道:“怎么,出什么事了?”
御剑定定神,“属下见少夫人许久未出,便想进去寻您,没想到,这人竟在此阻拦。”说罢,还瞪了眼犹如门神的柳子期。
柳子期也是面色通红,欧阳卿估计是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让这个文弱书生很是上火,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看起来是吵了一架。
“无事,”欧阳卿宽慰面前的几人说,“老先生只是详细问了问今日发生的情况,担心柳公子受了气,伤了身,问明之后,闲聊几句,老先生身体不适,也就歇下了。”
听了少夫人的话,柳子期知道父亲是在休息,也就放下了心。
欧阳卿没有告诉他们真实的对话,毕竟她也没有料到,柳韫笙会直接将酒楼交于她,跟她的原先的打算不同,看来回去得将某些细节重新规划一下了。
至于柳韫笙会不会告诉他儿子,欧阳卿也就不管了。
“时候不早了,少夫人该回去了。”御剑有点催促道。
欧阳卿微微一笑,施礼,便就向柳子期告辞了。
柳子期也不久留,出门送客。
御剑感觉到,少夫人自出来后,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心里为欧阳卿默默记下,少夫人很喜欢助人为乐,要不要以后在府中给少夫人安排类似的事情,这样少夫人就不想着出来。
日头偏西,欧阳卿心情很是不错地走到了将军府前,以往只有几人站在大门前起着看护的作用,今日不知怎么的,多了很多仆人在门前忙活,扫地的扫地、洒水的洒水、擦柱子的擦柱子,忙的热火朝天,不亦乐乎的场景,欧阳卿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御剑上前问其中一个在擦大门的,“怎么回事,有什么事发生了吗?”
那人回道:“回御剑姑娘,老爷收到大少爷的信,说匪寇已经剿灭,现在就在回京的途中,几日便到,这不,大管事吩咐下来,让我们几个打扫打扫,除除晦气什么的。”
一道无形的天雷劈过,欧阳卿整个人就傻了,两眼愣愣地看着前方,手不住地抖着,他,要回来了?!
她才不要!
当初答应做替嫁娘,已经做好了献身的准备,可是谁想那人竟有事没来得及洞房,欧阳卿才舒了口气,现在好不容易才保全自己,难道如今还是任人宰割,困在这里一生,像古代女子一般,三从四德,说不定还要看着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子亲亲热热,三妻四妾,欧阳卿幻想了下那样的场景,阳光明媚的天气还是让欧阳卿不寒而栗。
就在欧阳卿魂不守舍的时候,却迷迷糊糊地走回了自己的院落,等欧阳卿回神时,发现整个屋子就只有她一个人。
御剑呢?刚刚好像听她说,要去安排一下少将军回府的事宜。
静下心来的欧阳卿认真分析如今的形势,后路已经铺好了,这几天也就不出去了,估计跟她过来的老鼠还在苦苦揪心如何接近她吧。
‘吱呀’的一声,门开了,背对着房门的欧阳卿回头,“御剑..”
待看清面前的人是个家仆时,欧阳卿有一瞬搞错人的尴尬,不过瞬间又恢复如常,“咳,你是何人?”
那名男子低着头,默不吭声,又一动不动的模样让欧阳卿不禁心中警铃大作,不是吧,难道是杀手,毕竟这是将军府,太明目张胆了点吧。
欧阳卿缓缓地站起,却发现对面的人比她还高一头。
“你究竟是何人,见到本夫人还不行礼?”欧阳卿好容易回想到众多古装剧中的装*台词,不是很熟练地说了出来。
听到欧阳卿的声音,眼前的人终于有了反应,轻笑了一声,在欧阳卿不满的眼神中抬起头来。
不抬头不知道,一抬头就吓了她一跳,欧阳卿瞪大了双眼,心中咯噔了一下,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天哪,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