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金灿灿的光芒,挂在天际,迟迟不肯归去。这些年来,除了必要的时候,落溪几乎没有出去过,在最后一丝光芒未消散的时候,落溪终于出来了,略带微笑的望着苍穹。
十六岁了,十六年,来到异世,十六年了。
此时的落溪,容貌大变,依旧圆圆的眼睛,如挂在苍穹的星星,只是再看感觉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黑黑的头发,除了一根蓝色的发带,发丝随着山谷的风。
呼吸着这山谷的新鲜空气,便听到划破空间的声音,“小狐狸,出关了”。
落溪听到熟悉的声音,抽了抽嘴,“是你,你怎么来了”?又轻轻的嘀咕着,“该死的老狐狸”。
“不是我是谁?我等了那么久,为的便是让你第一个见到我”,说着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像是要讨喜的孩童,“是不是心里在骂我呢”。
落溪一听,得,这也能猜道,“幼稚,哪有,你这么无聊”。
“嗯,我是无聊,谁让你跑了,我的小狐狸,漂亮了许多,”说着长叹了口气,“哎,不枉我等了那么多个日日夜夜,”说着陶醉般的望着面前日思夜想的,有的人一眼便是一生。
望着自己自来熟的人,落溪两世为人,也没见过,曾经的不管是自己的苛求,还是别人的追求,都死在了,那冰冷的脸颊和冷漠的相遇中,“谁是你家的,别乱认亲戚”,缓了缓又道,“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有些伤感的道,“当年你可是一声不吭就跑了,我还不得给逮回来,总归是我的”,又深情的看了看漫不经心的落溪。又像想起什么,笑了笑说,“落儿,我们打个赌,你等下肯定会出谷的哦,我在谷口乖乖的等你”。
“哼”,说着也不理后面的人,心里想,我又不准备出谷,慢慢的沿着这条路走了下去。
“谷主,您出关了,恭喜恭喜”,赋羽远远的跑了过来,开心的说。
“嗯”,一想起刚刚那人说的话,又问,“赋雨,近来,可发生了什么事情”。
“谷主,白鹤阁求医,希望谷主能够出手”。
“这些,你们自己就可以”,落溪望着这栋,亲自设计的阁楼,瞻高望远,是落溪喜欢的,或许那幼年的压抑,所以穿越而来,总希望四处通风,舒适。不管是曾经任务,还是这一世可以好好的享受。
“可,赋风已经去了,只是依旧无果”。
“哦,那就回了吧”。
“可,谷主,这会影响我们胭谷的名声”。
“没事,这世人,每人说法不一,我们也没那么多时间去计较”。
“赋雨,明白”,说着脚尖挪动了一下,而后又迟迟不动,眼睛又看了看落溪。
“还有什么事情,一次性说了”。
“谷主,”说着小心翼翼的看了落溪一眼。
“到底什么事情,吞吞吐吐可不像你”。
“谷主,夏家出事了”。
“夏家”,落溪喃喃道,有一次,听赋雨说过,夏烟梓大婚,可知道这消息后已经是几月,后来也没有再去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如今再次听说,心里有些动容,叹了口气,“说吧”。
“夏家大小姐,也就是您姐姐,久病在床,日子过得很是欺凌”。
“什么”,落溪惊了起来,“怎么回事”。
赋雨看了看有些激动的落溪,慢慢的说,落溪说道,“捡重要的说,快点”。赋雨也知道落溪动怒了,所以赶紧把重要的一一说了出来。
落溪听完突然有了揍人的冲动。从夏家出来的那刻,不打算再回去,如今自己身世之谜还不曾解开,但也知道不会那么简单。只是如今再听那些苦楚,终究是一刻也不停歇,想着苦笑了一番,匆匆的道,“去叫赋书,赋媚,去谷口等我”。说着,匆匆的入了主阁,而后又匆匆的出了屋,还不及换衣服,就飞身出去了。
赋雨吩咐下去后,正看见飞身离去的落溪,羡慕的眼神,“主子,武功又精湛了”,说着赶紧苦练去,可不能远太远,不然就会被舍弃。胭谷给了他们栖身之地,也给了他们一份自由发挥的自主,更给了他们更好的自由。
谷口,一袭紫衣随风飘摇,长长的黑发在风中自我追逐,远远望着,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宫狐崖,远远的目光灼灼的望着,焦急而来的夏落溪,由于有些焦急,如绸缎般的发丝在风中纠缠,那额角有了细汗,衣袂被风轻轻的摇摆。
宫狐崖一跃而来,脸上的笑意再也挡不住,“小狐狸,你终于来了”。
“哼”,说着不理这笑容满面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岁月倒是把那张脸魔化得更加俊,气就往上冲,这人太会把握自己的情绪,更比自己更了解自己。
“小丫头,乖,不生气”,说着一把抱过落溪,落溪挣扎,发现根本解脱不了,“落落,听话”,这人的武功有多高。“落儿,走,咱们回去看看姐姐”,说着抱着落溪上了马车。
落溪是不知道与抱着自己的人,怎么相处,前世被小时候的遗弃,至始至终,都不敢相信这些个温暖,所以夏家自己选择了逃避,不管是曾经,独来独往或救人水火,那都是组织发话而已。再一世,落溪不敢踏出第一步,一直缩在自己的壳里面,抵触着外界与人的相处,所以才会装哑那么多年。
宫狐崖看着落溪已经出神的样子,摸了摸丝滑的发丝,轻轻的说,“虽然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说着和落溪对视,“但是看到你淡漠和忧伤的眼神,我心疼”。
落溪怔了怔,望着眼前的人。从前便只觉得此人深不可测,可如今明白,不经历痛彻心扉的事,怎么会懂绝望边缘徘徊的人,原来,都是一路人。可这份眼前的温暖,却是想要汲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