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下去吧,我没事”。看着屋子里的寂静,看着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屋子,等,最后还不是没有来吗,一声招呼也没有,苦等一晚。一声解释也不曾有,就拥着如花似玉的新人。自己真傻,担惊害怕了一个晚上,等来了如此。心中再怎么苦涩,别人又不知,想着想着,突然间就释然了,突然间笑了。
如果陆安知道,那么一瞬间,就失去了一个和自己相濡以沫的人的心。
陆安到夏烟梓的屋时候,已经准备中餐的时候。
此时夏烟梓,像个无事的人一样,依旧如平常一样,茴香却明白,偷偷地看了看夏烟梓,默默不语的陪在身边。陆安是一个人来的,看到陆安的时候,夏烟梓虽然心口刺痛了一下,但也只是淡淡的疏离的行了礼。
“烟梓……烟梓……”,陆安看了,心里有了些不安。
屋子里安静的可怕,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几次欲言又止,夏烟梓都当做没看见,依旧干啥做啥。陆安打破了沉寂,“今儿的事,今儿的事……”。
“妾身明白,全凭相公做主”,说完看着满桌的食物,再也不曾有食欲,便站起来,行了礼,走了出去。“茴香,陪我去园子里转转”。
“是,夫人”,随即拿了一件披风,扶着夏烟梓出了门。
陆安看着空无一人的庭院,或许他都不曾明白,夏烟梓今天的转身是为了什么。可等他明白的时候,一切都回不到了起点。那时候人去楼空,他才明白今日夏烟梓的苦涩。
旅途的劳累,一路上有宫狐崖的陪伴也倒是没有辛苦。这一路,宫狐崖可谓是尽心尽力,亲力亲为。连赋书与赋媚都替主子高兴。可惜她们忘了,夏落溪根本就不懂。前世今生都没有人教,她也不曾去探讨外面那些与自己无关的事与物。
反观,宫狐崖却是更明白夏落溪一样,纵然没有任何回应,却也因此乐不疲。多年后落溪终于问起,宫狐崖开心的说着自己的经过,“你本来就不懂,我还不得天天缠着你,然后让你习惯我,离不开我,然后你就会开始思索,开始明白”。夏落溪当时听了很是感动,主动抱着宫狐崖,“还是你了解我,比我更了解我自己,谢谢你”。那时候的宫狐崖笑得真像一只老狐狸。
“小姐,先去夏府,还是先去看大小姐”,马车外赋媚扮成的小丫鬟,问马车里面的人。
“先去别院”,落溪说完,而后吩咐赋书几句。
想了想多少年不曾归来,八岁离开,十六岁归来,整整八年了。看了看抱着自己的人,这么些日子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瞪了瞪眼说,“还不走”。
“一回来,你就赶我走,唉,伤心呢”,不过也明白,很多事情是自己不可插手的,心里也苦涩了一番,还有自己的这个身份,“我走了,记得想我”,说完也不纠缠,打算乖乖的走出马车。
“等下,这马车是你的,我走”。
“我们何必分那么多,你用比我用好”。
“啰嗦,”说着也不解释,抢先的下了马车,看着毫无留念的人,赶车的车夫看了看自家望眼欲穿的样子,心道,哎,这条路何时是个头。
夏落溪下了马车后,随着赋媚直接进入了不起眼的小巷里,进入了其中的一个院落。
“小姐”,开门的正是赋书,落溪走了进去,“怎么样了”。
“小姐,都准备好了”。
“那你们也下去休息吧,这些日子,你们也辛苦了”。
“不辛苦,这是我们该做的”。
落溪摇了摇头,到了主卧,看着安排妥妥当当的,表扬了一下,“嗯,不错,不错”。
赋媚听了,几日赶路的疲倦都散去了,脸上愉快的笑,“这都是该我们做的呢,小姐,您也赶紧休息”。
落溪好好的补眠醒来,夜黑黑的,连月亮都藏起来了,夏落溪一行人,却目光炯炯。
夏府内,灯早早的熄了,相对于曾经,如今夏府真的没落了,只剩下几个老仆人。屋里,是不是传来一声咳嗽,也是有力无力。
夏落溪出现在这个熟悉的夏府内,黑漆漆,空荡荡。落溪听到了咳嗽的声音,心还没想身子已经动了,站在门外久久不曾动。
终于咳嗽声停下来了,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夫人,你好些了没”。
“好……好……多了”,断断续续的的声音,像是随时都会没有声音。
落溪听了,声音苍老了不少,但还是能听出熟悉的声音,忍不住的敲响了门。
“谁”,随着敲响的门,屋内的人相视一下,警觉起来。
“是我,小葡萄”。
屋内的人听到这声音,相视了一下,然后,走到了门口。
落溪望着这个已经佝偻的人,遥想不到当年在战场的雄姿。
夏大人,显然是看到了来人,看见过小葡萄的真面目,此时难免也被惊了,夜色下,感觉就要那么烟消云散,不确定的说,“小葡萄”。
“是我”。
时断时续的咳嗽,听到这也停了下来,“小葡萄,是真的吗”。
“是,真的,”夏落溪走了进去,躺在床上的人,已经只剩下皮包骨了,眼睛全部都凹进去了。
“孩子,你回来了,回来了”,说完便狠狠的咳嗽起来。
“回来了”,落溪走了过去,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倒出来一颗晶莹剔透的药,喂给了躺在床上的夏夫人。
夏夫人吃了之后,感觉精神好了很多,也不咳嗽,拉着落溪说了很久的话,最终沉沉的睡了。
看着睡着的人,落溪擦了夏夫人眼角的泪,自己眼眶红了红,夏大人擦了眼睛的泪,“孩子,这些年”。
“对不起,回来晚了”。
“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虽然听到的消息,可如今眼见的状况,落溪轻轻的说,“这些年,你们”?
夏大人听了,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陆安纳妾的消息传回了夏家,夏老夫人便开始病了,夏夫人要操心老的,也要操心小的,夏烟梓小产的消息传回来,夏夫人也病了。夏夫人身体刚恢复一点,拖着病躯看望女儿,却如刀刮心,说什么也要带走烟梓,陆家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