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们找人是找人,可是这辛苦银子也不会少了你的。”贺儿说完便从腰包里摸了些银子出来。
那头戴大红花的中年女子,见了银子,马上两眼放精光,笑嘻嘻的说道,“您要是早点说,咱们还会闹得这么不高兴。”说着就把手伸过来,要拿贺儿手里的银子。
贺儿利索的缩回了手。
那大红花中年女子脸上一愣,翻了一下眼皮,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妈妈,可是有一个七八尺高的黝黑的壮汉来过?大约三十多岁,双目有神,发髻是这样的——还有衣裳——”
贺儿比划着把祥子的外貌特征说了一遍。
那戴着大红花的中年女子思忖片刻,说道,“没见啊?怎么?你确定他来了这里?”
贺儿点了点头,心里马上想到,难道爹爹是出于不好意思没进来?可是刚才也没再门外发现他的影子啊。
正想着呢,突然,砰地一声,沉闷的响声从那戴着大红花的中年女子身后传过来。
这时候楼里的众人纷纷朝着那声音来的方向看去。
一个身着土黄色华服的男子已然趴在了地上,七窍出血,动弹了没有两下,便一动也不动了。
瞬间依香楼里尖叫声四起。
那中年女子顾不上贺儿这单生意了,急忙带着那几个打手去处理。
这时候贺儿和施辛梓才发现,从那个土黄色男子掉下来的方向看去,楼上赫然站着祥子,只见祥子一脸怒气,双拳紧握。
贺儿嘴角马上抽了抽,娘不是说爹过来见见大姑姑么?怎么会打死了人?这不是找事了么?哎呀!
贺儿想着这事要是等官府来了就完蛋了,突然贺儿想到了西陵亦融,马上就要打发施辛梓前去请人。
突然这时候一袭白衣仙袂飘飘的男子进入了他的视线。
那人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魅惑天成,眉心一颗小小的痣,更使得他增添了几分妖气,他嘴角轻轻的勾起,笑着走到了戴着大红花的妈妈的面前。
“千妈妈,这摔死的人是个渣,死了倒是好了,你不必紧张也不必报官——”
还没等他说完,那依香楼的妈妈冷哼一声,“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儿,出在了我依香楼,我可不管他到底是什么人,只要是我们这的客人,到时候官府追究责任,我们怎么办?哼,报官去。对了上面那个男子你们都给我看好了!”
贺儿心里想着,只盼着施辛梓速度快点,七皇子来了,这件事才不会闹大,这样爹爹才能好好的回家啊!真是急了一身汗,不行,得上前想个办法拖住他们。
贺儿定眼一看,那白衣美男不是陶千珏么?心里嘀咕了一会儿,这会儿是保住爹的姓名要紧,若是那陶千珏能拖上一会儿,也是好事,在上水镇这陶千珏那是说了算,就算是官府也得卖给他个面子,可是现在是京城啊。
这时候祥子已然从人群中走下来,这楼道里的楼梯上的,见了祥子无不躲远点的。
“爹,你怎么能打死人啊?你不是来看大姑姑呢么?”贺儿见祥子朝着门口走过来,急忙上前拉着祥子小声的问道。
祥子面带愠色冷哼一声,“不要再给我提你姑姑,我算是没有这个妹子,只当她死了!”
贺儿一愣,他心里的爹是个心慈手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主儿,这会儿居然生这么大的气,想必是大姑姑做了什么事情激怒了祥子。
这时候只听见那头戴大红花的依香楼妈妈吱呀一声,扑在那身着土黄华服的男子身边就哭。
“表弟啊!你怎么这么冤屈啊!我一定要找官老爷,让官老爷给你做主啊!”干打雷不下雨,就是用来形容这一类人的,那大红花儿都颤了了,可见她哭的多么卖力气啊,可是却看不见一滴眼泪。
这时候有些歌依香楼的姑娘可是在窃窃私语了。
“那不是咱们千妈妈的老相好么?一个落魄的没有家的穷书生!”
“是啊,他连个靠山都没有还想着当官?”
“可是咱们妈妈喜欢啊,就喜欢老黄瓜刷绿漆,装嫩,再来个老牛吃嫩草,非得喜欢那小鲜肉,这会儿好了,一命呜呼了。”
“完了,这回那杨柳的什么哥哥可是摊上了,咱们千妈妈可是钱眼子,不跟他要上几百两银子,能让他痛快的从这走出去?”
贺儿已然把周围嘁嘁喳喳的对话听到了耳朵里,心里有了点底细,本来还以为爹爹打死了什么官宦子弟,那可是要麻烦了,如今知道那死者是个无家可归的落魄书生。
若是破财能免灾,那也是好事,贺儿心里盘算着,把那依香楼的千妈妈拉到别的地方,说说价钱,可是再也不能耽误时间了,若是回家晚了,就耽误了大事了。
祥子大步跨过去,单膝踩在桌子上,顺手拿起一壶酒,仰起脖子,便把酒往嘴里倒,颇有大侠风范。
在场的人说什么的都有。
祥子喝完了抹了抹嘴,说道,“千妈妈,是那畜生先骂了我妹妹,后又侮辱了我,我忍着,他居然先动手!哼,他打我了我还站着让他打?再不还手那他娘的就是孙子了!”
千妈妈咬牙切齿的,站起了,踮着脚儿,用食指指着祥子说道,“你这么个乡村野夫的,我表弟骂你打你那是瞧得上你,就你那妹妹,破烂货,哼能入得了我表弟的眼?别是她自己破烂,勾搭男人!她既然来了这地方,你还想着给她立贞洁牌坊?”
千妈妈一说一套,那脑袋上别着的大红花一颤一颤的。
祥子冷笑一声,“你是个女人,我跟你说不着,等待会儿官老爷来了,咱们就讲讲理!”
陶千珏轻轻地走到千妈妈的跟前,只将一张银票在千妈妈的面前晃了晃,千妈妈刚才那愤怒的眼神儿瞬间精光迸发,撅着的嘴裂开了,像是泼了红漆的喇叭花儿。
陶千珏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诱惑,轻声说道,“你这表弟什么人,我心里清楚的很,他的这条命也就值这些钱了,你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