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紫琼这才又看了看杨欢,问道,“哪个是你舅舅?他有证据证明这些违禁品是姓查的所作么?”
杨欢急忙朝着人群喊道,“曹叔叔,你快出来,你能不能找到证据,就是查老板做饭里放了东西的证据?”欢欢一边说一边给曹星宇使眼色。
欢欢正好背对着西陵紫琼,若是被西陵紫琼知道了,她真有点想不到怎么出手相救。
曹星宇看了欢欢的眼神似乎知道了该怎么说了,急忙转过头,跟平时两个最最要好的伙计说道,“查老板伙同他们俩,在菜市口买了小半斤的那东西对不对?你们还记不记得咱们仨晚上在后院闲聊的时候听到他们在屋里说的话?”
那两个家伙本来以为这就完了,小命要归西了,听了曹星宇的话,马上加入行列。
西陵紫琼现在看着凌云悠已经心痛的不得了了,再一听说有人证,气的五脏内焚了,大声呵斥道,“把这两个畜生也给我拖下去!”
杨欢尽量的把握着局面,每次稍有一点点小小的差池,她都会满脑门的浸汗。
等凌云悠好多了,西陵紫琼便让出了自己的轿子。
“回宫吧。”西陵紫琼跟后面的那些侍卫吩咐道,又转了个身,微笑着说道,“我刚才因为太着急,发了火,希望不要吓到你,对了,杨欢,我要带你入宫,给你赏赐。”
杨欢眨了眨眼睛,她从别人的嘴里听来,或者从说书的那里听来,深知宫廷的险恶,想着推辞的,可是看着西陵紫琼那诚意的笑意,在想着对方的身份,便笑着说道,“谢谢琼儿姐姐,只是到了宫里,怕就不能这么称呼你了。”
“没事,我说行就行,走,你跟我一同坐这个轿子。”说着便指了指京兆尹给送来的小轿子。
欢欢嘴角一抽,难为情的说道,“身份玄乎,我怎么能跟你同坐呢?这要是让别人看了,会不会——”
还没等欢欢的话说完,西陵紫琼便用食指横在了欢欢的唇边,说道,“我说行,就行。”
欢欢在西陵紫琼那强大的阵势面前实在是有点扛不起来,只能随她了,心里却也美滋滋的,多少人梦寐以求着跟当朝的公主同乘一辆轿子呢。
京兆尹亲自给西陵紫琼撩开了轿帘子,欢欢拿了药箱便跟着西陵紫琼上了轿子。
这一路上,倒是也没什么别的不适应,只是欢欢很惊讶西陵紫琼的坐相,听说大家闺秀或者名门望女都是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可是西陵紫琼贵为公主,怎么倒像是个男人的坐风。
这轿夫的脚力和技术果然比平常的轿夫好出很多,既平稳又迅速,没多一会儿便停了下来,听见前面有个宫人正在跟官差讲了几句话,轿子便进了门口。
欢欢见西陵紫琼闭着眼睛,便轻轻的撩开了轿帘子,看着外面的场景。
石子路面,石子大小均匀,形状规矩,路边的石砖堆砌整齐,路边的红瓦城墙都是一尘不染的,偶尔过来过去的几个宫女,都是低着头看着脚尖,谨慎而又迅速的前行。
过往的侍卫,表情严肃,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再看那庄严肃穆,低调却奢华的门楼门匾,透着无尽的霸气。
转过一条略微窄小的街道,又穿过一片花园,再经过几处假山,又转了几个弯,终于在一个庭院下落了轿子。
西陵紫琼仍旧在手抵住太阳穴,眯着眼睛。
下人们也不敢上前来叫醒她,欢欢抿了抿嘴,想下轿子去找凌云悠,不知道他这会儿好点了没?
欢欢正想着起身了,没想到她右侧的小轿帘儿被轻轻的撩开了一个角儿,一张无限放大的脸,凑了过来。
欢欢浑身的一激灵,吓得捂住了嘴巴,说道,“你不知道人吓人会死人的啊?也不说一声。”
欢欢说话并没有太大声,可是在这没人说话的静谧的庭院外,却显得格外大声了。
“哎呦喂,小姑奶奶,您能不能不要大声说话啊,这小祖宗还睡着呢!”凌云悠顾不得自己腹中稍稍的阵痛,焦急的说道。
欢欢这才意识到,自己身边的西陵紫琼还在睡觉,但是欢欢扁了扁嘴说道,“这给人做奴才的跟给人做朋友的就是不一样,琼儿姐姐是你的主子,又不是俺的主子,你觉得这会儿她在睡觉不能打扰,可是俺觉得这会儿到了家了就该下轿子了啊。”
凌云悠见欢欢不但不停下来不说还哗哗哗的说了一大堆的道理,又是嘴角抽搐又是双手合一的作揖求饶。
西陵紫琼早就在眯着眼睛的时候知道了这一切,实在忍不住,噗嗤的笑了。
凌云悠哎呦一声,轻轻的抽了自己的嘴巴,说道,“小祖宗啊,还是把您给吵醒了。这——”
“好了好了,杨欢说的也对,到了就该出来了。”说着这些的时候,凌云悠已然到了轿子正前方,把轿帘子撩开了。
西陵紫琼慢慢的起身,早有宫人在轿子外等候,伸出胳膊供西陵紫琼用来扶着。
欢欢四下的看了看,这庭院别有一番风韵,宛如世外桃源一般。
这庭院用娟秀的小楷字体书:锦书轩。
庭院内墙和外墙均种植整齐的两排竹子,郁郁葱葱,那瓦墙的一抹砖红,透过枝桠的缝隙,让人觉得是羞红脸色的美人儿藏在了树丛中。
竹子层林内,便是一池清水,鱼儿嬉戏,相互追逐,这院中最大面积的便是这人工湖,只剩一些廊道边上放着些花坛,一些简单的盆栽。
欢欢顿觉得浑身一阵清凉,纳闷的问道,“琼儿姐姐,这四周除了花径怎么全是池水?”
西陵紫琼勾了勾嘴角,说道,“父皇请国师给我算命,上一世是条大红鲤鱼,这一世又五行缺水,故而修了这座别院。”
欢欢掩嘴一笑,俏皮的说道,“琼儿姐姐那是天之贵女,还用的找什么狗屁国师?”
听了欢欢的这一句话,西陵紫琼当下愣了愣,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我原本也不信的,可是自从母妃仙逝以后,也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