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忽然面色古怪起来,武句愣了愣:“少爷?”
“你说她为什么要在这种穷村来住?”武雷应蹙眉。
真的很奇怪啊。武句这才反应过来,他第一次见到傅之晓画像的时候就觉得和他在楚京看到的闺秀差不多,虽然不明白殷王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可身为臣子他只有执行命令。
可如今细细想来,这姑娘身上就跟谜似的捉摸不清,一个闺秀一样的姑娘住在穷村落,还会医术?
武雷应决定去找村长,他需要详细了解下傅之晓。
徐测又在外面找到那名带路的村民,让他带着去村长家。
吴老婆子远远瞧见几名衣着华贵的人走来,一眼认出了徐测,忙放下竹篓道:“徐少爷!”
“村长呢?”徐测对于傅之晓也是十分好奇,当初诓骗了他之后逃得无影无踪,找了一个月也没找着,听说徐广找的人是她,他也一直静静等待着消息。
吴老婆子瞥了徐测身侧的武雷应两人一眼,才道:“在屋里歇着呢。”
徐测道:“我们有事找他。”
吴老婆子一张脸笑得几乎开出花儿来:“哎哎,来罢,来罢!”
说着侧身推门进屋。
村长在里屋就听到动静了,慢吞吞走出来,见到徐测行了个礼:“徐少爷。”
徐测刚想开口,武雷应却一撩袍角坐下了:“我听说一个月前来了个姑娘?”
村长顿时面露异色,吴老婆子脸色也不太好看。
武雷应眯了眯眼,总觉得两人的表情夹杂了几丝愧疚和心虚,斟酌了下便道:“在下就老实说罢,我是那姑娘未婚夫家的人,她成亲前逃了婚,我家主子特地派在下来找她回去的,村长可否告知姑娘是否透露过行踪?”
闻言,村长迟疑片刻,摇了摇头。
武雷应轻轻蹙眉,片刻,又微微一笑道:“村长是不是顾虑姑娘的安慰?在下只是希望找回姑娘而已,我家主子……还等着姑娘回去成亲呢,女儿家终究是要嫁人的,我们也不希望姑娘一个人在外面居无定所,多不安全。”
村长叹了口气:“年轻人,我就老实跟你说了罢,我是真不知道她在哪儿,等我醒来时事情已经发生了,她是实心眼的姑娘,医术好,为人也不张扬,我也知道她一个孤女过得很苦,老实说没有帮上她的忙,我心里也有愧。”
事情多半就是指和徐广起冲突那事儿了。
孤女?
行踪不明?
这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武雷应面色沉重的出了村长家。
这事莫名的竟然比去见岐王还头疼了。
武句站在武雷应身后:“少爷,可要继续找下去?”
武雷应忍不住叹了口气,当然要找了,明明有一点情报还不找,不是等着剥皮么?
“先回泗临罢。”
三人又原路返回泗临,徐测如今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两人身份不一般,主动道:“我自己回去罢。两位先避人耳目,以免遇上我爹。”
武雷应觉得自己要是现在陷入纠纷肯定会忍不住杀人,同意了这个建议。
两方在城门口分道扬镳,徐测觉得这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武句找了一家中等规模的客栈,走到柜前付押金换钥匙,谁知对方轻飘飘瞥了武句一眼,却递过来一张卷成小桶的字条。
“……”武句倒抽一口气,迅速将字条捏在手里,转身去找武雷应:“少爷少爷!”
“咋咋呼呼做什么呢?”武雷应此时心情不佳,一个劲儿喝着闷茶,方才的举动他压根儿没看到。
“少爷啊!”武句有些惊惶,将手里的字条递过去,“您看。”
武雷应略一低头,就看见那标志性的绳子打结方式,也倒抽一口气,他看着武句:“你在哪儿搞的?”
“小二交给我的。”
武雷应真是忍不住想捶胸顿足——
殷王真是无孔不入啊!
武雷应提着小心肝小心翼翼展开那字条一看,顿时想吐血三升。
武句见他面色阴沉,又似即将要被砍头般悲壮,小心翼翼地坐下问道:“少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武雷应摇了摇头:“完蛋了,这次肯定完蛋了。”他抽了口气,“殷王到卞中城了!”
卞中。
越来客栈。
傅之晓推开窗户,看着窗外的街景,打了个哈欠:“总算把瞌睡补足了。”
蒹葭端着一盆水进来:“姑娘,先洗个脸罢。”
傅之晓点了点头,蒹葭站在一旁候着。
那日和徐测发生冲突,第一时间小荷原本想向齐昀求助,却被蒹葭阻止了。
齐昀回京是去解决殷王遇刺之事,若是连区区一个与地头蛇的矛盾都解决不了,她这曾经的岐王护卫可以自裁以谢天下了。
离开了杨柳村,傅之晓却并没有要去寻找其他城镇落脚的意思,只道随便去个城镇先休息休息。
离杨柳村最近的益阳和泗临肯定是不能去了,便绕道来了卞中。
比起益阳和泗临,卞中城几乎大了一圈,是环式城道,三条圆道成同心圆,随后有两条垂直的大道贯穿东西南北。
全城是用上好的青石板铺地,路面光整,几乎没有垃圾,城中主干道引入一条小河,看得人赏心悦目。
傅之晓喜欢这样的城镇。
洗完脸,蒹葭将水端出去倒掉,睡了一整天了,傅之晓饥肠辘辘,小荷便去楼下叫菜。
傅之晓不太喜欢肉类,小荷点了好几个荤腥略少的菜色,想了想也没有什么遗漏,便对小二道:“就这些罢,送到屋里来。”
小二应下:“好嘞姑娘!”
小荷点点头,准备先上楼,背后忽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嗓音道:“小二,还有没有房?”
小荷不经意回过头看去,却不由得怔了怔。
走在前面的男子目若朗星,粗中有细,一派浑然天成的雅致气质,方才说话的人正是此人。
可更令小荷惊讶的后面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