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接到钟壹的示意,立刻上前找了个稍微大点的盘子一起放好。
整个过程钟壹都亲眼所见,倒是没觉得有能做手脚的地方,便对傅之晓道:“傅姑娘,我也告辞了。”
“你去罢。”傅之晓想了想,又道,“待会再过来一趟。”
钟壹离开,傅之晓对蒹葭道:“替我磨墨罢,我要写点东西。”
蒹葭听话的进屋去磨墨。
傅之晓有在小厨房里将各种食材看了一遍,觉得钟壹,不,是齐昀,可真是土豪。
之前在益阳和泗临转悠过一圈,傅之晓知道现在蔬菜的价格和肉类的价格,有些不常见的蔬菜价格更是不低。
再加之之前南方发了几次大水,这一带也略有牵连,导致蔬菜价格节节攀升。
是以金苗之前说傅之晓用钱也是事实。
有独自看了一会儿,傅之晓转身进屋,蒹葭似乎磨墨上瘾,满满一砚台的墨汁让傅之晓有些哭笑不得。
她从笔架子上取了一只毛笔,沾了墨又开始歪歪扭扭的写起来。
不用说,这又是要给钟壹看的。
过了好一会儿钟壹又回来见傅之晓。
傅之晓道:“你把你家殿下的厨子叫过来,我做道药膳,从今天开始,每天都是药膳。”
和梁太医一样,钟壹不懂什么叫做药膳,可也识趣的没多问。
傅之晓写完把纸扔在一边,并没有交给钟壹的打算,只抬头问道:“他平时胃口好么?”
“殿下吃得很少。”钟壹老老实实回答道。
“大小便正常么?”
钟壹和蒹葭立刻红了脸,钟壹轻咳一声没说话,傅之晓诧道:“你在羞涩什么?我是问他的,又不是问你的。”
这跟是谁没有关系啊!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能这般不避讳的说话!
钟壹纠结无比。
傅之晓看着他的脸色,犹豫片刻,呼出一口气道:“这样罢,你偷偷的告诉我怎么样?我不会传出去的。”
钟壹一听,顿时明白傅之晓是误会了。
误会他怕传出齐昀的私事!
钟壹简直说不出话来。
傅之晓见他不说话,不耐烦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治不治了?”
“治治治!”钟壹和蒹葭急忙应声道。
钟壹看了蒹葭一眼,示意她出去,蒹葭颔首走了出去阖上门。
钟壹又小声地道:“是,殿下的……的确不太规律。”
意料之中。
傅之晓凝神微微蹙眉思考起来。
钟壹看着她皱着眉头心里也是一紧。
片刻,傅之晓忽然眉头一松,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钟壹也跟着松了口气,道:“那就辛苦傅姑娘了。”
忙完这些,傅之晓起身道:“这几天该到的还没到,其他的东西你们自己也能办,我要回家一趟。”
闻言,钟壹皱了皱眉:“傅姑娘,殿下的病……”
“我不会说出去。”傅之晓打断他,“可是我家的种子现在不处理,等着发芽了就糟糕了。我可是普通农户,就靠着一亩三分地过活。”
信你才有鬼!
钟壹可不相信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是一个普通农户。
“那殿下这边……”
“我会处理好再去。”傅之晓将桌上的几张纸拿过来,“这是几张食谱,平时就照着做给你家殿下吃,至于生活作息还是得按照我上次给你的来。”
“可是……”钟壹迟疑地问道,“这些有用么?”
毕竟傅之晓写的那些看起来都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当然有用了!”傅之晓瞪了钟壹一眼,随即又道,“你莫不是没有叫你家殿下起床锻炼罢?”
“怎么锻炼?”钟壹早就想问了,他们的锻炼方式是练剑打拳,总不能叫殿下去做这些罢?
傅之晓略一思忖,道:“那我来教你,你去教他。”
傅之晓教了钟壹两个动作,一是下蹲练习。
这个钟壹会,可是觉得姿势太难看,殿下那样尊贵的人怎么能做出这样的动作?
他死活不同意。
傅之晓冷声道:“性命重要还是脸面重要?”
钟壹就不作声了。
第二个动作是手指拉伸。
“这样可以使血液循环慢慢畅通起来,身体热量也会慢慢恢复。”傅之晓一边做着动作一边说道。
动作简单不丢人,钟壹学得很快。
尔后,傅之晓表示自己要早些回去。
钟壹先行去禀告了齐昀,待齐昀点头后,这才拿出准话来——
可以。
跟傅之晓一起回去的,是钟五和蒹葭。
明着保护,暗着监视,傅之晓这点自觉还是有的。
而齐昀的别院其实就在当初刘桂花叫她去摘草叶子的那座山的另一边,山脚下有一跳河流,因为间歇性涨水,为了安全起见,三人决定从山腰上绕过去。
爬上半山腰,看见熟悉的景色,傅之晓这才想起当初刘桂花拉着她,说山那边有鬼。
现在想来,不是有鬼,是有贵人罢。
她轻叹一声,贵人比鬼还折磨人!
这座山上山的路恰好是在村子里面,跟傅之晓家还非常近,此时大家都在干活,也没多少人注意到这边的情景,傅之晓开了门径直进了屋。
钟五看着这屋子,突然心里一抖。
而蒹葭看着这屋子,房屋院墙修葺得十分漂亮,虽然比不上齐昀的院子,可从她的视角看已经非常不错了。
这间屋子,还有个小秘密,傅之晓不知道村长和其他人知不知道,她也只是偶然发现,那就是这间屋子有一个酒窖。
说是酒窖,傅之晓更想叫它地下室。
临走时傅之晓将所有的东西都堆进了地下室,怕受潮冒了芽,不料竟然一离开就是好几天,现在倒有些庆幸到处做了个好决定。
酒窖的门也很不显眼,在地上,蒹葭看着傅之晓走到后屋的一处,竟然直接从地上掀开一道门,目瞪口呆。
钟五按了按太阳穴,没说话,眼看着傅之晓顺着台阶往里走,他连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