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愣了愣,这才看向傅之晓,看到是个姑娘,后面的中年汉子有些犹豫,可妇女却一把抓住傅之晓的手,颤抖着声音恳求道:“姑娘,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罢。”
就像村长说的,死马当活马医。
傅之晓点头道:“我是不保证一定能救到她,关键还是靠她自己。”
这么说来还是有的救的?
妇女喜出望外,连连答应。
傅之晓内心里有一股子怜香惜玉的心思,再加之职业病,听见有人难产就想过来看看。
农家的连支人参都没有,傅之晓只得道:“有党参么?切点来。”
党参刘忠义家还是有的,妇女赶忙拿了根洗干净的党参来。
傅之晓让她去剁碎沏了水,走进屋子里,两个稳婆正好端着一盆血水出来,吓得小娘子的爹都头晕目眩几乎站不稳。
产妇脸色惨白,大汗淋漓,眼神迷离,不时还嚷着痛。
傅之晓走过去掐着她的人中,不一会儿产妇的眸光渐渐清明起来,看向傅之晓,眼里忽然闪过一道亮光,抓住她的手道:“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别慌!”傅之晓拉下她的手,“你没事,你的孩子也没事,可如果你再昏迷过去你的孩子就真的有事了。”
不止孩子,大人也会有事。
产妇一听孩子有事,吓得脸更白了:“我的孩子!”
“别嚷!”傅之晓冷下声,“把力气留着生孩子罢!接下来听我的。”
说罢,又转过头看向屋子里怔愣的产婆道:“去端盆热水来,还有两条干净的毛巾!”
产妇确实情形危机,产婆不疑有他,便匆匆出门去准备。
方才的中年妇女端着水进屋,就听见傅之晓道:“喂下去。”
中年妇女赶忙给产妇喂下去,喂完后看见傅之晓在产妇肚子上按来按去,吓得脸一白,差点碗也端不稳:“姑、姑娘!”
“嚎什么?”傅之晓冷淡地看她一眼,“你想要呆在里面就乖乖站着多鼓励鼓励产妇,孩子在肚子里有点歪了,所以卡着一直出不来,我要伸手进去把他抓住来,可能会有点痛。”
中年妇女一听,脸色更白了:“卡、卡住了?”
傅之晓拍拍产妇的腿,尽量放柔声音道:“来,跟着我,吸气,吸气,呼气,吸气,吸气,呼气,吸吸呼,吸吸呼……”
傅之晓说一遍,产妇照做一遍,渐渐呼吸也放稳有节奏了。
傅之晓又对中年妇女道:“就这样的带着产妇呼吸。”
言罢又对产妇道:“一会儿别忘了就这么呼吸,只有你活着,孩子才可能活着,你要把力气保留下来。”
产妇缓缓点了点头。
而中年妇女愣了愣,看着女儿没那么痛苦了,赶紧应声道:“哎,好。”
两个产婆端了两盆热水进来,傅之晓首先洗净了手,伸手进去。
产妇疼得抽搐了一下,却又想起傅之晓的叮嘱,自发的调整起呼吸来。
傅之晓将孩子位置拨正,又道:“孩子位置已经正了,现在开始用力。”
产妇深吸了口气,也顾不上疼痛,自发的开始用力。
而另一头,傅之晓也从中使力,好在乡下常年劳作的妇女气力比城里人好,耗了这么久,倒还有力气。
随着产婆一声“头出来了!”
众人一喜,中年妇女更是握紧产妇的手,欣喜地道:“柳儿,头出来了!头出来了!你别放弃!”
产妇虽然气力亏损,却也知道此时放弃不得,咬咬牙想用力,却痛得惊声叫唤起来。
“调整呼吸!”傅之晓又道,“别忘记用力!”
产妇卯足了劲儿,几个产婆见惯大场面此时也有些心惊胆战。
过了好久好久,躺在床上的产妇疼得头晕眼花,只知道盲目用力,却听见有人惊呼一声:“出来了!”
“打热水!”傅之晓道。
产婆看着傅之晓拎着婴儿,吓得热水都端不稳了,随后见傅之晓一巴掌拍在孩子屁股上,孩子“哇——”的一声声音微弱的哭起来。
“是个男孩!”产婆又笑道。
“孩子没事罢?”产妇已经晕过去了,中年妇女不放心地问道。
“大概是肚子里闭着了点气,没事。”傅之晓清洗了孩子,又裹上襁褓递给那产妇的娘。
中年妇女抱着娇娇小小的婴儿,几乎喜极而泣就想要跪下来:“谢谢姑娘的大恩……”
傅之晓愣了愣,赶忙抬手将她扶起来:“小事而已,倒是生孩子身体亏损严重,产妇可要好好养着了。”
“哎,哎。”中年妇女急忙点头应道。
傅之晓洗完手走出门,门口产妇的父亲和婆婆公公都站在门口,急忙围拢上来,焦急地问道:“姑娘,可是生了?”
方才的婴儿啼哭大家自然都听到了,许是不放心,又问了一遍。
傅之晓点了点头。
三人总算松了口气:“真是老天保佑,哪怕生的是女儿,我也得让小子好好养着。”
说话的看起来是刘忠义的父亲。
语毕,刘忠义的母亲却是不悦起来:“说的是什么话!不管儿子女儿都是我的孙子!”
刘忠义的父亲赶忙答道:“是,是,都是咱们的孙子。”
几人欣喜不已,傅之晓却是不愿再作纠缠,走到旁边的村长身边含笑道:“村长,咱们现在去落实土地的事儿罢。”
村长此时有些震惊得没回过神:“你真的是大夫?”
傅之晓笑了笑:“只懂些皮毛,算不上什么大夫。”
听了这话,村长也道是,毕竟一个姑娘家,之前又是城里大户人家出来的,哪里会学什么医术?
可是只懂了些皮毛便能救了难产的杨柳一命,村长是有些感激的:“还是谢谢小姑娘了。”
“村长说的哪里话。”傅之晓摆摆手,“这些事情不用放在心上。”
村长知道她心里惦记着那土地的事儿,此时也不好意思只顾自己好奇,开口道:“走罢,去金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