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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情(番外 宫中)

辛棋刚入宮时因身材瘦小被分到了胜奴宫(浣洗处,每日各宫伺候当值的宫人将自个主子的衣服送到此处浣洗,再择时辰去收回)。其他的太监见他小又没有依靠,就都随意指使起他来,他白天忙着胜奴宫处各种杂活,晚上还要帮那些大太监洗衣物,有些变态的大太监说他长得像女人一样娇小,随意羞辱他。他很多时候都想到了死,但是在这偌大的蜀宫死个把小太监是没有人过问的,自己死了顶多是拉去乱葬岗,是活着忍辱负重还是死去一了百了成了辛棋心中时常翻转的念头。这天他在池边浣洗衣服,忽然一个大太监过来喊他“辛棋有人来看你!”他转身一看,是叶思,他的同乡,当年他们两个为了逃兵役一起逃到CD,叶思被挑进了张飞府,而自己因为个头矮小瘦弱被送进宫当了太监,现在叶思已经是张府得力的副管家了,而自己每天纠结的不过是生还是死。叶思见辛棋目光呆滞面无表情上前将他拉到宫墙下,问“你这是怎么了?几年不见一点当年的精气神都没有了。”辛棋苦笑一下“当年?唉,不瞒你说我现在这样真是生不如死?”叶思赶忙用手捂上他的嘴,“你疯了,这是皇宫!”辛棋摇摇头“我都是要死的人了我害怕什么?”叶思说“别胡说,想当年咱俩为什么跑出来?不是为了活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死在战场上还算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辛棋听了更觉刺心,是啊现在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了,可如果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了,还不如上战场轰轰烈烈的战斗一次,也算不枉做男人一次。“可惜现在没有机会了。”辛棋自言自语的说。叶思说“你糊涂了,你在宫中什么消息不知道,而这些消息有人需要,你就提供,还怕没有出头之日吗。”辛棋冷笑一下你看我在这胜奴宫里打杂哪能打探些消息?”叶思说“这有何难,你就离了这里。”辛棋听他今日话里有话问“你有办法?”叶思悄悄说“夏侯氏夫人让我在宫内找个能打探消息的眼线,她已和丞相商议,要将张莲嫁入宫中,只是不知少主的意思。”辛棋听后想这倒是个绝好的机会,说“还望兄长多多美言,若帮我离了这人间地狱,便是我的恩人我自当肝脑涂地再所不辞。”叶思笑笑“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可你是知道的现在少主面前只有一个黄皓,你若是插入身边难免被怀疑,说不定小命不保,但是你如果呆在一个不显膛的地方,又恐怕得不到准确的消息。”辛棋说“正是这话,我前几天听说,膳房的总管因为一盏汤做坏了,被罚了出去,现在还没人顶上。”叶思笑笑说“你的胃口倒大,不过这也不算什么难事,只要你勤勤恳恳的做事,好多着呢。”说完拍拍叶思的肩膀让他等侯消息就走了。这下辛棋心里就有了一丝希望,干起活来也有力气了,别人都笑话他,风言风语,他只做不知,低头干活。但时间过去了半个月一点动静也没有,他的心渐渐又凉了下来。原来过去膳房的总管钱少群不知为何事开罪了黄皓,黄皓偷偷在他亲自给少主送的红枣汤盏里加了几片君迁子,这君迁子原是一味药膳(君迁子,别名:软枣、黑枣、牛奶柿,拉丁文名:DiospyroslotusL。柿科、柿属落叶乔木,,高可达30米,胸径可达1。3米;树皮暗褐色,深裂或成不规则厚块状剥落,小枝褐色或棕色,有纵裂的皮孔,嫩枝平滑或有时有黄灰色短柔毛。叶椭圆形至长圆形,长5-13厘米,宽2。5-6厘米,初时有柔毛后脱落,下面绿色或粉绿色。花淡黄色或红色,簇生叶腋;花萼钟形,密生柔毛,4深裂,裂片卵形。果实近球形,直径1—2厘米,熟时蓝黑色,有白蜡层。花期5-6,果熟期10-11月。生于海拔500-2300米左右的山地、山坡、山谷的灌丛中,或在林缘),但是与红枣混在一起不但味道大变连颜色也十分难看。刘禅本不想小题大做,怎奈黄皓一意撺掇,刘禅被他纠缠不过干脆交给他去办。这钱少群至死都不明白是哪里出了纰漏。钱少群一死,膳房空出了一个总管的位置,很多人上门巴结黄皓希望能顶了这个缺,黄皓乐的收礼纳贡并不着急找人顶替,于是倒给了辛棋一个机会。

这日辛棋正在打扰庭院,忽然传圣旨到。辛棋心内激动果然叶思没有失言。对于辛棋的平步青云不但胜奴宫的太监们惶恐,连黄皓乍听到此消息也觉得意外。这个小太监名不见经传,却一下得到了少主的垂青。原来叶思回去将此人此事告诉了夏侯氏夫人。夏侯氏夫人想与其找一个在宫中权势大的太监当眼线倒不如直接培养一个小太监,还能死心踏地的跟着自己,听叶思说此人也颇有些心术,如果将他救出水深火热,他必知全力回报,如果以后张莲得偿所愿,就可以让此人逐渐接替黄皓,那这后宫便是张莲的无疑了。夏侯氏夫人于是这日遣人做了一份焦烙炸(焦烙炸是涿州特有的地方风味菜。烙炸是用绿豆面做成的一种煎饼。将烙炸切成寸条块,然后放入温油中,炸成金黄色捞出。用葱蒜炝锅,放进用醋、盐、糖、姜、团粉面调好的汁,再把炸好的烙炸倒入锅,颠翻几次即成。出勺后呈金黄色,油光酥脆,外焦里嫩,清香适口)用锦盒密封好,差叶思看刘禅下朝时送往宫里。刘禅见是三婶娘差人送来,连忙打开品尝,高兴的赞不绝口,叶思顺势说“十日后是夏侯氏夫人寿诞,夫人在府内遍排家宴,此间还有各色涿州小吃,望少主赏光一聚。”刘禅听说有好吃的自是欣喜,满口答应。十日后刘禅果然赴约,席间各色涿州小吃十分爽口。有锅盔、督亢面、涿州米粥……夏侯氏夫人看刘禅吃的高兴,便说“这些小吃在涿州是司空见惯的,但是此间却没有几人可以做的好吃。”刘禅接口道“是啊,这样好的味道宫中是没有的,膳房也有十几个厨师怎的没有一个人有此绝妙手法。”夏侯氏夫人说“一地饮食有一地的风俗和材料,所谓就地取材就是这个意思,宫中厨师多半出自蜀地,熟悉此地食材和烹饪做法,因此时间长了少主难免觉得千篇一律,即使现在将这些食材赋予他们他们在烹饪当年也逊于河北地的厨师。”刘禅听了点头说“婶娘此话有理有理。”夏侯氏夫人见刘禅渐露失望神色便说“少主要时常品尝这些佳肴也不难,我便把我从河北带来的厨师送与少主罢。”说完不等刘禅推辞就叫叶思传厨师周封觐见。夏侯氏夫人说“周封,少主吃了你做的菜甚是满意,我就将你送与少主,你入膳房小心伺候,不得有误。”周封赶忙磕头不已回禀道“少主厚爱,小人感激涕零,只是宫中烹饪圣手如云,如何叫周封立足?”夏侯氏夫人说“你去了自去做你拿手的涿州名吃,其余不用你管。”周封又磕头说“启禀主人,请恕小人欺君之罪。”刘禅问“这话怎么说?”周封伏地说“小人的这个手艺本是跟着涿州的辛师傅学习,只因战乱学到皮毛便与师傅失散,现知他儿子已在宫中侍候,还怎容得小人去卖弄。”刘禅甚是惊讶“哦?朕如何不知?”周封又说“当年小人入张府伺候,辛棋被选入宫,只是不知他现在在什么宫中。”刘禅说“这个不难。”于是吩咐下去按名字查找,如查出即刻封为膳房总管。周封磕头下去。夏侯氏夫人高兴的说“恭喜少主又得佳奴,这辛棋既与周封相识,以后宫中所需涿州食材就让周封按时备办送入宫内,也算做婶娘的一点子心意。”刘禅高兴的说“又叫婶娘费心。”夏侯氏夫人说“一家人何出此言呢。”于是又叫张莲过来斟酒,至晚方散。等黄皓知道一个胜奴宫的小太监当上膳房总管后懊恼不已,深恨自己一时疏忽让别人占了地方,他打听到原来是夏侯氏夫人从中作梗,虽然生气但也无计可施。

这一天是辛棋上任的日子合宫太监都想来巴结这个新科内宠,过来道喜。送礼的不在少数,黄皓晚间也遣人送来一份礼物,是一个新入宫的宫女。这宫女削肩膀。杨柳腰,面有菜色,据她自己说她自小父母双亡被邻居收养,后来一场瘟疫夺去了村里很多人的性命,没有办法她只好逃到CD,入宫为仆,求条活路。辛棋初见她便对她心生怜悯,虽然他知道黄皓将此女送来是何意,但是她逃难的苦他感同身受,他刚入宫所受的折磨他不愿再发生在一个弱女子身上,因此他宁愿当她是自己的妹妹。他给她分派了膳房最轻快的工作,还三番五次的叮嘱那个带头的嬷嬷好生照顾她。她刚入膳房就得到这样的照顾,流言蜚语自然越来越多,她感觉自己越来越抬不起头来,她想走,又不敢给辛棋说,于是她偷偷的去找了黄皓。黄皓满口答应她的要求,说不日就去和辛棋说。果然不出三日,黄皓来找辛棋,说要将柳儿调去御前。辛棋本不想放人,无奈黄皓亲自说了,也只能同意。黄皓从辛棋的眼中读出了些许不舍,他心里暗笑这宫里是不能有一丝真感情的。柳儿在膳房的最后一晚辛棋找到她,“你如果在御前有什么不舒心就还回膳房来。”柳儿点点头,她想辛棋永远也不会知道正是他的关心才让她在膳房无法立足。去御前的第二周,柳儿成了刘禅的人。黄皓借一次喝酒之际将此事告诉了辛棋,辛棋不知为何,心里阵阵的疼,那天晚上他喝多了。第二天醒来,他叫人煲了红枣红豆汤悄悄给柳儿送去。……

他再次见柳儿的时候是他亲自去给刘禅送消暑汤饮,柳儿正站在刘禅身后慢慢的打着扇子,柳儿的脸色白皙红润,辛棋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柳儿看见辛棋心内也充满了悔意,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去找黄皓,也许现在在膳房……辛棋知道自己中了黄皓的奸计,他知道柳儿也是保不住的,他请求黄皓给自己和柳儿留个全尸,好在黄泉路上彼此相认作伴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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