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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她恨恨地说道:“婉贵妃今日对我所做的羞辱,改日我要她千倍百倍地还回来!”说着,便对着靓儿道:“你去开门,将她们都一一请进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结果!”一时,连清漪诸人果真是进了来。琼妃并不迎接,只是在宫门口遥遥地坐着,手中挥着扇,冷冷说道:“怎么,这是来我宫里审问犯人了么?好茶好水的我就不伺候了!”她又朝着竹说道:“我的好姐姐,你到里间来,我细细的问你!”

竹妃听了,心中也自紧张,只得随了她往里间走,倒是将连清漪给晾在这了!她回头对连清漪道:“或许琼妃有些话,对了妹妹自不方便说与罢,不过也是没什么紧要的话,姐姐我即刻就出来!”连清漪苦笑点头,如英姑姑却是一眼不眨地看着她。琼妃和竹妃进了里间,琼妃方愤愤道:“我的好姐姐,你怎么也赶起这趟浑水来了?平常都让着我的,怎么今日里竟是半分的不给我面子?若是要审丽儿,我可还要审你的紫儿呢?这红眉赤眼的,紫儿来巴巴儿的给丽儿送什么栗子,分明就是想栽赃,是不是啊,姐姐?”

琼妃这下可戳到了竹妃的软肋,竹妃赶忙瞧了瞧婉贵妃,只见她身边的这个嬷嬷,神情似乎很是不同,当下便急急道:“琼妃!你我素日也是好姐妹一场!你可不要瞎说啊!我哪里愿意和婉贵妃同来?只不过是皇上嘱咐过的,不得已罢了!不过,我们紫儿明明是好心,谁知你倒是这样说?真正如今这好人是做不得了!做不得了!”说着,眼圈儿便红了。

紫儿听了,便直直地跪下,口中赌咒发誓道:“玉帝老爷在上,若是我紫儿有心去害丽儿,便让我口里长钉子流脓,被大火烧死!”竹妃听了,便叹息道:“妹妹,我的宫人和你的宫人从来就处的不错,又怎会有害她的理由?咱们还是好生地进去问问丽儿罢!或许,那盒栗子又经了什么人的手也未可知?我也可以拿性命发誓,那些栗子,原是我从家里带了来的,横竖我家里人吃了没死,我吃了没死,怎么到了绯儿这里就吃死了呢?可是透着古怪!”

竹妃注意到了这角落里,失魂落魄的丽儿,便假意说道:“天可怜见,这丽儿到底是为经事儿,竟怕成了这个样子!”丽儿看了看竹妃,并不说话,只是口中嗤出一声冷笑。琼妃便对了丽儿道:“丽儿,不管怎样,你是横竖要去说与一番的,还是起了来,那**自是要问你话的!”丽儿听了便站起来,朝着竹妃身后的低着头的紫儿,狠狠甩了个大白眼,朝她吐了口吐沫!琼妃见了,责备道:“丽儿,你竟是怎么了?”竹妃心中有鬼,见了便遮挡道:“许是这丫头,心里害怕,所以行事有些背晦,你倒是不要责怪她!”

当下琼妃竹妃携了紫儿和丽儿,重又到了外间,如英姑姑在一旁是冷眼旁观。连清漪见了琼妃的宫女丽儿,深深呼吸了口气说道:“你就是丽儿?”丽儿平静点头,不发一言。连清漪继续问:“可是你毒死了绯儿?我知道你原想毒死素儿的!”琼妃在旁听了,已是怒道:“不要一口一口毒死毒死,丽儿并未招认!”

连清漪正色道:“琼妃,你这样和我说话,是大不敬!依着这宫里的宫规,我是可以给你责罚的!横竖我才是贵妃,你只是妃!你逾越了我,就算我将你从妃降为嫔,可也是没什么说与的!我的意思,你可明白?”琼妃听了连清漪这席话,心中大震,这婉贵妃自从失去了孩子,却是很有些不同了!琼妃之前曾吃了连清漪一着,心中听了,虽不害怕,可还是有些说不出的惶恐,当下便道:“少拿这位阶压我!你不过是个和亲没有自尊颜面的和亲之妃!等我爹爹将嘉国灭了,横竖你和你父亲,就都是个阶下囚了!少在我跟前装主子!”说完,口里嗤了一声。

连清漪心知她会说些,便冷冷道:“我的位阶一日在你之上,我的地位便就一日在你之上!你若不服,大可去求皇上也封你为贵妃啊?可是据我所知,依着雅国的律法,除非是贵妃死了,你才有被立的可能!就算立了,也只能被封低一等级的如贵妃!可是,如今的我,还是活的好好儿的!真是让你失望了!”连清漪悠悠道。

琼妃听了,简直就要走上前去,朝连清漪狠甩几个巴掌!但是她竭力控制着自己,转而对丽儿道:“丽儿,你莫怕!只管将你见的说了出来,横竖我替你做主!”丽儿听了不语,方将怨恨的目光深深投向琼妃和紫儿!那怨毒利剑似的目光,连如英姑姑看了,都不由得心中大怔!

当下丽儿泪流满面,她瞧了瞧那些后廊子边站着伺候的小宫女们,只见人群之中,靓儿朝她也泪流满面,她也朝着丽儿点头,待丽儿转身之后,便取过帕子遮住流下的泪来。丽儿长叹了一口气,便朝着琼妃重重跪了下来,连连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磕的头上全是血!琼妃见了,不由惊道:“丽儿,你究竟想说什么?”丽儿只是低了头,口中慢慢一字一句道:“娘娘,奴婢对不起娘娘,那绯儿却是给奴婢害死的!娘娘对奴婢的恩德,奴婢只有来生再报了!”

此言一出,满殿之人除了靓儿,无不大惊!竹妃和紫儿也是迷惑了,人命关天,这样大的事儿,这丫头竟是这么好说与?竹妃不是蠢人,听了此言,便在心中细细思量了一番,看来,丽儿这丫头是要舍弃自己,来保全她家主子了!若是在这殿上,这丽儿和紫儿当庭争辩,丽儿会认为紫儿一定会将她做的丑事说了出来!到时不但琼妃面上无光,且会因了这事,而受到玉瓒的惩处!这妃位究竟保得还是保不得,却是难说了!当下,竹妃心中为这丽儿的识时务,倒是颇为感叹!她便慢慢说道:“你这丫头,说的可是实话?这件事,横竖和我宫里的紫儿,无半点干系,可是不是?”

丽儿听了这话,咬牙切齿地看着竹妃和紫儿,紫儿心虚,不敢瞧着她。竹妃奇怪问道:“你这丫头,话儿好生地说着不行么?你如今说你毒死了绯儿,可是让我笑话儿!你和她素来无愁无怨,明白无故地去害她的命做什么?是不是嫌活的腻味儿!”连清漪却道:“你原是送了栗子给那素儿吃的,怎么这会子却说就是要害死绯儿呢?可是前后矛盾!”丽儿听了,便直直说道:“其实无他,就是素日里,我常和素儿绯儿拌嘴,每次都是她们两个能说会道,次次都是占着上风!所以我这些年,心中很是积了些愤懑,昨儿个一时生气,就做了这等事!我原想将素儿和绯儿都毒死的,岂料竟让素儿那丫头给逃了条命,算是她的造化!”连清漪听她此言,前言不搭后语,心中生疑,便回头悄悄儿的嘱咐了如英姑姑一番,不一时,素儿便也随着如英姑姑来到这琼华殿里了。

竹妃眼尖,已是瞧着素儿来了,她便对了素儿假意说道:“这丫头,这些天过了,身上的伤口倒是都不见了!”她又重重说道:“素儿!可还记得你初进宫罢!”言语之中,是大大的警示之意。素儿听了竹妃之言,只是冷漠地看着她,不发一言。如英姑姑自是觉得大大的奇怪。

琼妃便道:“素儿,你原是我宫里的,你来告诉我,丽儿素来可有没有害你之心?”素儿见了跪在地上的丽儿,不由升起兔死狐悲之感,自己平日里好生劝告过她的话,不想今日果在她身上应着了。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如今,琼妃尚在,可是丽儿却依然不能自保!素儿心中掠过深沉的悲哀,她虽不能明白丽儿为何要主动招认,但是肯定和为着保护琼妃有关系!素儿瞧了瞧紫儿,看她躲在后面,躲躲闪闪的眼神,心中已是猜测到五成了!紫儿送给丽儿的栗子,一定有问题!想着这后面掌舵的人儿,素儿心中不禁打了个寒颤!

可是,此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纵然自己说了出去,无凭无据的,又怎么会让人相信,说不定,反而带累的婉贵妃!素儿心中真是踌躇起来。只是对着跪下的丽儿低低说道:“丽儿,大家都是好姐妹一场!我知道你没有心害我!可是绯儿毕竟是死了!这其中的瓜葛,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想,还是请各位娘为你做主罢!”

丽儿听了素儿这话,觉得其中有数不尽的言不由衷,她抬头道:“素儿!之前的劝我的,竟都是对的!只怪我一心……全忘了我自己!可是我也不悔!”她回头又看了看婉贵妃道:“娘娘,这件事,却是我一个人所为,横竖和别人无一点关系!请娘娘不要难为了我们娘娘!丽儿在此给您磕头了!”

说着,便朝婉贵妃磕了几个重重的响头。她又对了琼妃悲戚道:“娘娘,恕奴婢今后在不能伺候你了!奴婢一人的错,奴婢自己以命抵了!娘娘,来生奴婢还来伺候你!”说着,又对紫儿道:“紫儿,你赢了!”她万分怨毒地朝着竹妃看了一眼,猛地站起身来,将头狠狠撞在一旁的铜柱子上,顿时,她头上撞了一个大窟窿,鲜血淋漓!众人无不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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