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慕阳捧着雪兔来到麒麟宫外,这麒麟宫金碧辉煌的雄伟外观就给人一阵震撼之感,金粉施柱,玉石作阶,守在两边的威武侍卫齐步跪下来恭谨的宣喊一声:“恭迎齐皇驾临!”
蹲在九慕阳怀里进了里面的雪兔不觉双眼泛亮,这哪是人住的地方?分明就是藏宝贝!整齐的两排沉香座椅都雕刻着栩栩如生金鹰,金鹰镶嵌了不少晶莹剔透黑的宝石,那双寒栗的红爪子则是红宝石。
主子跟琼銮殿一样都是用汉白玉雕而成了,上面雕的都是英姿雄浑的麒麟。墙壁上用各种珠宝,镶嵌而制成的一副精妙绝伦的山水画,看上去一点都没有金器的俗气,反而显得清新典雅。
两边都有一帘白玉珠帘的,右边的是珍藏各式精炼武器的库房,左边大得吓人是藏书阁,像是把全国的书籍都汇聚在这里了,兵器制造普、兵法各种书籍应有尽有。
果然能进一次这里,必定获益不浅啊!
九慕跖往宫殿的里面跑去了,九慕阳抱着雪兔进了左边的藏书阁,他沿着一列一列的书架走下去,却不翻任何一部书,甚至连书名都不曾瞄一眼,不知道他充满期盼和怨恨的目光到底在找什么。
走了一阵之后,雪兔知道了,原来他是为了寻找韩柳烟来了!
它惊讶地发现,在众多藏书之后,还有一间小卧室,最让它恶心的事,这房间的三面墙……不,应该说连一个个层叠的屏风上面都画着韩柳烟的模样。
但是画中的倩女却没有韩柳烟那般销魂,每一个笑都是那么清冽,动作都是那么自然,纯粹得那么令人欢喜,像是在旅途中,随意就画下来了。
每一幅倩女图的背景都不一样,四季不同。
雪兔翻了翻眼睛看着紧抱自己的男人,看不见他的双眼,隐约能感到他身上的忧伤和怨恨,好奇了良久,才听见他喊出两个让它惊讶无比的字眼:“皇姐……”
韩柳烟什么时候变成他的皇姐呢?
“她不是韩柳烟……”九慕阳垂下眼眸看着怀中满脑疑惑的雪兔,哽咽低念,“她是我的皇姐,九慕兰。十年前已经珠沉玉碎了,就连跖儿也不认识她。”
“她爱上了不该爱的人,终于付上了一生。”九慕阳又抬眸凝视着画中的女子冷笑低念,“若不是我,她或许不会遇上独孤玄啸,也就不会年纪轻轻就被人害死了。”
“皇姐是那么聪明,那么有智慧……我的一生几乎都是她给的,然而……我救不了她。”九慕阳说着又低眸看了看怀中的雪兔,希望它能给自己一个安慰的柔目,承载一下他抑郁疼痛的心。
“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我的怀里……”九慕阳轻叹了一口气,又说,“我一直将她的画卷带在身边,把画挂在书房,因为她最后的遗愿就是要我称霸衍皇大地,杀了独孤玄啸和蒋琬!”
“后来遇见了韩柳烟,她像皇姐一样聪明但又柔弱,所以我将她留在身边,想好好保护她,让她统率六宫,做皇姐已经做不到的事情……但是后来才发现,她不配得到跟皇姐一样的脸容。”
“皇姐那么高贵典雅,那么纯洁凌傲,现在我才知道这世上没有代替品。”九慕阳说着眼底泛上一丝淡漠的杀意。
他再举起手中的雪兔,把锋寒嗜血的目光落到它身上冷声说:“就像你一样,你永远代替不了萧萧!我也不允许自己再次沉迷在代替品的迷惑中,你得必须死!”
吖的九慕阳!雪兔浑身抖了抖,拼命地划动四肢,努动的嘴巴就像在咒骂--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九慕阳天生就是个不由分的变态疯子!你不按人的逻辑思维思考就罢了,难道还不能按一只兔子的想法去摸索吗?这里没有人……不,没有兔要当替代品!你自己一厢情愿还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愿天下之大枉啊!
“还敢挣扎,”九慕阳饶有兴趣地看着双掌箍着的雪兔,“果真跟萧萧一个模样……但是,你模仿得越像,那你就更加活该!因为这世上只有一个小妖精,绝对不允许有第二个。”
谁稀罕模仿!九慕阳你这个混蛋白痴!面对死亡谁不会挣扎求生?雪兔委屈含泪,早知道就一直躲在雪堆里,管他思念谁去,与它何干!
九慕阳垂下眼眸看了看这只又像委屈又像愤怒的小畜生,这灵活的模样甚是招人喜爱,就像他心中的小妖精一样,他的魅唇蠢动了一下,想去吻它!这么狂妄的想法!
九慕阳你是不是寂寞太久了,一只畜生也不放过!他在心里恨恨咒骂了一下自己狂妄的想法,如果被萧萧知道了,她一定笑到滚在地上起不来了!
想起那时,他误会她跟九慕跖有染的时候,她滚在垫上一直笑个不停,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爱她已经不知不觉把自己变成一个白痴了。
雪兔翻了翻白眼看了看对这面邪恶的男子,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既甜蜜又让兔子感到危险的弧度,那好看的奸诈魅笑分明就是魅惑它的心,让它沉迷时候再一口把它吃了!
好阴险!好狡诈的臭男人!雪兔在心里臭骂了句,但明知道这是个圈套,它还是呆呆地沉沦在他充满毒药的魅笑之中,它好想知道他到底想到什么,会让他笑得那么坏那么讨人喜欢。
九慕阳在眷恋柳萧萧的思绪中回过神来,骤眼看了看这只正含情脉脉看着自己的小畜生,他不禁在心里拷问了句:“莫非你也恋上我?”
又是一阵甜喜涌上心头,他开始有点舍不得它死了,对它有点眷恋,怎么办?
这种可怕的感觉就像当时候喜欢萧萧那样,萧萧才离开了一天,怎么可以移情别恋呢?心头对萧萧的思念对她的爱分明是那么强烈,可现在怎么就对一只小畜生产生惊人的爱意呢?
绝对不允许它占据了萧萧的位置,更何况它只是一只畜生!
九慕阳欢喜的深眸顿时一抹,凛冽的杀意腾腾欲出,雪兔再次绷紧神经欲哭无泪地看着他。
“你只是像她罢了。”九慕阳松开一只手,另一只钳住兔身的手慢慢扬起准备将它狠狠往地上摔去。
“皇兄……你在里面吗?”外面突然传来九慕跖的吆喝声,越来越接近。
“何事?”九慕阳应了声,暂且将它收入怀中急步向外走去。
“呼……”雪兔不禁在心里为自己呐喊了句--这样的事情再来几次,不用被他摔死,自己也会心脏衰竭而死!还是赶紧逃离这魔鬼的身边吧,否则迟早兔命不保!
九慕阳走出藏书阁看了一眼神色紧凑的九慕跖,忙问道:“出什么事情呢?”
“跖儿刚才到阁楼看了看,发现圣后他们正朝这边走来了。”九慕跖一脸发闷地说。
话音刚落,就传来太监的宣喊声了。
随后,蒋琬和独孤信就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进来了,韩柳烟换了一身宫女服装蒙着脸纱跟在蒋琬的身后,一众握剑侍卫分两列各自站在鹰雕沉香椅的背后。
“圣后这阵势是……”九慕阳淡若低问了句,九慕跖立即警惕起来。
“前天宫中祸乱,太子担心还有乱事,”蒋琬说着已经不请自坐,独孤信也跟着坐到她的邻边去,蒋琬继而微笑说,“所以吩咐他们寸步不离跟着哀家,望齐皇别见怪。”
“不知圣后和铭穹皇子突然驾到有何贵干?”九慕阳抱着雪兔坐到他们的对面,九慕跖也愠闷地坐下来,一看就知道他们不怀好意了。
“没什么,就想沾点光而已。”独孤信翘起嘴角肆笑说,“能住进麒麟宫的人少之又少,若不是借齐皇的福,恐怕本皇今生今世都没有机会进来一睹这麒麟宫的风采。”
“是啊,”蒋琬紧接着说了句,“齐皇可是我们衍皇大地的战神,是我们天朝的顶梁柱,怪不得玄胤那么重视你。”
站在蒋琬身后的韩柳烟一个劲地向九慕阳使眼色,可是他就是不来电,眼角也不曾扫她一眼。但是他怀里的雪兔倒是看得真切,若不是他抱得紧,它早就蹦了出去。
蒋琬和独孤信轮流地啥扯,东西南北、天文地理、山高水阔都扯了一通。九慕阳说的话也不到十句,冷得骇人。
九慕跖也开始困乏了,他扯了扯九慕阳的衣袖说:“皇兄,跖儿内急,方便一下。”
九慕阳略微点头,九慕跖从椅子上跳下来向蒋琬拜了拜就哒哒滴溜走,走到珠帘后又勾起一丝淘气的邪恶笑意--还是先把宝贝们找来,恐怕今天它们又可以开大餐了!
蒋琬和独孤信又啥扯了一阵后,然后向站在九慕阳后面的侍卫暗暗使了一个眼色,侍卫悄然把右手按到剑柄上,正当他骤然准备把剑的时候,九慕阳怀中的雪兔蹦了出去。
“啊……”蒋琬顿时一阵惊喊,九慕阳急步走过去将这雪兔抱回自己的怀里,侍卫忙把剑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