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节蛋疼的学费
2003年9月,伴随着《蓝色生死恋》的完美大结局,我的暑假也意味着快结束了,2年前的一张迟来的录取通知书,把17岁连县城都没去过的我直接送到了苏州,其实当年录取通知书不是迟来了,实际上是一个刚刚取得职高资格的三流大学因为第一年学员招不满而补录的,只要填了这个志愿就能去的这个所谓的大学,当老娘兴冲冲的从大队部拿的那封挂号信且一路宣传到家的时候,我知道了我强烈要求复读的愿望实现不了了,事实上我也猜对了,三天后家里给我办了20岁的生日及考上大学的庆祝酒(本来生日是10月份),这样的我也成了整个生产队的第一个大学生,村里生产队长送来的一本写着“恭喜XXX考上大学的笔记本”和200块钱肯定了这个事实,当然这玩意也能给我父母带来了无限光彩。。
门口的自行车停了,伴随着一声轻叹及“啪”的一下点烟声,我知道老爹回来了,他出去的目的是为了我的学费,这一月来他天天为了这个事在跑亲戚,结果我也估计不会很理想,因为我清楚自从我念了这个大学2年来,已经欠了3万多块了,对于一个人均一亩多地年收入4000来块的农村来说,亲戚已经全怕了我家,而我家平时也自觉很少去亲戚家了,这也是为什么我能陪伴着黑白电视机度过整个暑假的原因。
“二子,钱有着落了,晚上跟我出去下”老爹抽完烟,丢下这句话睡觉去了,事实上我知道他也不是为了睡觉,只是想静着而已。
长这么大和我老爹交流很少,他老实,我内向,就导致了我们父子两间没什么话,我不明白的是钱既然有着落了,要我去干嘛,几千块钱,不至于要2个大男人押送吧,管它呢,对于一直没心没肺的我一直贯彻的就是想不通就别想了,还是继续倒腾我的电视去了,因为离我开学的日子还有3天了,再不看就没机会看了。
一盘萝卜干,喝了2碗稀粥,天就黑了,房顶上老掉牙的吊扇是转着,但还是大汗淋漓,用老爹的话来说,风开小点省点电,有点高中知识的我知道其实省不了多少电,但也没必要去争了,权当赶蚊子吧。
老两口随便聊了点和我没关系的事,老爹穿好了衬衫搭着拖鞋叫着我出门了,此时我也知道带着我去干嘛了,那就是为了我的学费去借高利贷,而借高利贷的事情我的作用是什么呢?那就是需要我这个大学生去写借条,哎!
晚上没骑车,因为不算远,就在隔壁村,一个老太婆,2个儿子都是做生意的,有钱,找不到地方花,而且高利贷来钱快。
老太婆姓吕,我没有叫,因为我内向,何况我也不知道该我叫什么,感情上讲,我对她印象又不好,就我的智商和文化程度来衡量,放高利贷的人都没好人。
按她的说法是她认识几个字,但是不会写,说让我这个大学生来写,用她的口气来说,大学生借条肯定会写的,对于我来说,我还真是第一次写这个玩意,就当请假条来写吧。“借条,今借XXX现金3000(叁千元)元整,利息年5%,借款人:XXX,借款日期,2003年9月22日”写好了,我读了一遍,连本子加笔都给了她,她看了下,此时我还心虚了一下,那是因为我的字是很丑的,好在她没计较并在抽屉里折腾出盒印泥来,按她的规矩来讲让我老爹按个手印才生效。3000块我老爹点了3次,也没说谢谢,也没说什么时候还,抽完最后一只烟,我们就回家了,路上同样的是互相一句话都没有,我走在后面,老爹走在前面,农村小道,两边瓦房,家家灯都关了,偶尔还有一家房间里透着昏暗的灯光,那是看电视但又舍不得开灯,此景,真配合此时我郁闷的心情,唯独缓解此时心情的事,就是把我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路边摘的什么树叶,圈成园,再折成方。
回到了家,房间灯没关,那是老娘再等老爹,当然也不是白等,手里还纳着鞋底,我识趣的直接去睡觉了,电视也甭想看了,因为我估计他们要商量什么国家大事去了,而我此时也没看电视的心情。
躺在床上,才8点钟,按平常安排来讲,这是新闻联播刚结束,精彩电视剧刚开始的时候,哪睡的着,灯关了,家里很静,偶尔东房里传来几句交谈声,多的是外面的知了声,蟋蟀声,青蛙声音,真的很吵。
蚊帐里的我不知道已经换了多少个造型,但还是没睡着,心里胡乱的想着都是,我CS技术应该没倒退吧,星际肯定还能压的住他们吧,该研究什么战术打败姜胖子呢,他是唯一单条打的过我的人,怎样用一把狙击把对方一对人全爆头呢,想着想着,我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