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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蠢蠢欲动

郎启明不会停下来了,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过去的岁月仍历历在目,他力图忘却并永远弃置脑后的种种阴谋诡计,却又在重新唤起他的继续前行。这种前行融进了重复,就是那种恐惧,那种诡秘,那种绝望之中的岌岌不安——现在依然在继续着——过去曾一度演变成毁灭与消失的盲目,也许还会依照某种无法预见的形式继续重复有惊无险的过程,如同危险、可怕、惊惶并不属于他,一帆风顺地一直和他如影随形、朝夕共处,任何人也不可能识破他的阴谋。

郎启明瞒天过海的本事着实厉害,他不但轻松地从十八层地狱潇洒地走了出来,还陆续地把三百多人网罗在自己身边,即使在他梳理这些往事的时候,也禁不住暗暗发笑,而他同时也相信,今后他会遇到强有力的对手,尽管他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事实上,恐惧、绝望和岌岌不安一直与他同行,虽然他清醒地意识到了这一切,并且也知道自己在做一个脱离实际的梦,可他不想把他的梦境讲给别人听。

郎启明心里非常清楚,他并不相信任何人,当然也包括他的军师褚名扬,既然他听到了唐龙死而复生的消息,他十分肯定,唐龙一定会随同戴月去见某个实权人物,当然,唐龙很想知道如何对付这股逆流。既然这个阳世人窥视到了在这里萌生的天大阴谋,又经历了几次被袭扰,以及到被投入阴江,他一定不会放过给他自己生活带来麻烦的人。这样看来,这个人无论是参与进来,还是单打独斗,他非要杀掉他不可,当然,也包括戴月。

在整个这段想象的时间里,郎启明从客厅走到走廊,又从走廊折回客厅,一直这样来回走着,但眼睛却没有望向一直处在沉默中的褚名扬,而是密切地注视着第一个出现在门口的人。

郎启明刚想要断定唐龙和戴月这两个总是找他麻烦的人已经在暗道里被杀掉时,李文林和艾天辉同时在门口出现了,二人一脸的沮丧神情,完全丧失了斗志。以此断定,事先设下的陷阱并没有起到预想的结果。

军师褚名扬一下子从沙发里站起身,在客厅门口迎住了李文林和艾天辉,为了证实一件令人惶恐的事,他问道:“唐龙真的没有被淹死在阴江?”

艾天辉不知该如何启口,把唐龙推入阴江是他的主意,可他又怎么会逃脱死神的召唤呢?人他已经见到了,而且还亲眼看到他跟戴月一起闯出了在暗道布下的陷阱,这种不可思议的事让他感到了恐惧。这时的他只能微微抖动着嘴唇,说道:“他太厉害了,我实在没有想到在那样的情况下,他居然能够逃过阴江之劫,而且还在今天闯出了我们在暗道里设下的陷阱,我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李文林可怜兮兮地望着郎启明,可说出的话依然充满信心:“我早晚会让他死在我的脚下,当然,我也不会放过戴月。”

郎启明不想恶语相向,他还得用这两个人,只得说:“当我听说你们没有看到唐龙死在你们眼前,我就预感到这是一次重大的失误。今天在暗道里,再一次验证了这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同时,戴月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他们的存在,不对,他们两个的配合不容小觑,他们对我们而言,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种种迹象表明,唐龙很难对付。”褚名扬说,唐龙的表现让他感到了惊愕和恐惧,一个被束缚了一切的人,居然能够从凶险的阴江死里逃生,其求生的欲望和绝境求生的能力使他不寒而栗。不过,他必须把恐惧从心里抛弃,他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计谋就会成为现实。但听他接着说:“戴月所在的飞鹰突击队更是难以对付,但是,他们不可以随心所欲地摆布我们,我们这些人都是个性极强的人,没有人会改变我们。不过我承认,这是一个非常残酷的时代,离我们要求的豪华奢侈、尊严自由、为所欲为的生活仅有一步之遥。当前最重要的是,把唐龙和戴月变成两具僵尸,同时还要把寻找天堂之门和刺杀阎王一起推进,当然还包括其他一些事项也要进行。我想所有的事情十天时间就能够完成,或许等不到十天我们就已经升入到天堂了。”

郎启明直视着褚名扬,他完全读懂了褚名扬的心思,但他还是补充说:“事情得一件件去做,盲目冒进会把我们逼入绝境,而等待似乎没有尽头,当下我们最需要的就是把我们行动的频率再加强。”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唐龙没有变成僵尸这是不争的事实,刚刚我和军师研究了一下,等一会儿还是由你们带人去劫持喻祖善。另外,从明天开始,对唐龙和戴月发起新一轮袭击,务必要他们在我们前进的路上消失,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到达胜利的彼岸。”

李文林这回可来了精神,只听他说:“我喜欢杀人的勾当,绑架也是内行。”

艾天辉犹豫了一下,斜视了郎启明一眼,然后才说:“一旦这么干了,无疑会给警方一个确切的情报,那就是有人在寻找天堂之门,这样做的后果无疑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能否干得漂亮一点。”

“我相信你们会干得很漂亮的。”郎启明说,他知道艾天辉说得漂亮指的是什么,他也明白,他的这些手下不会令他失望的,可他却说出一番让人沮丧的话来:“这个大阴谋我准备了一年多的时间,这个阳世人来此不过两天,就把我拖入危机之中,看来我是遇到对手了。”

“这样才够刺激。”褚名扬说,从他嘴里发出的阴笑让人感到胆寒,现在他所能做的,只是用计谋性的语言来激发身边人的斗志:“警方全员投入好几个月,也没有寻找到我们一丝的蛛丝马迹,飞鹰突击队的参与也没有发现我们的任何线索。我认为,他们永远也不会抓到我们,这是因为我们的身份编造的天衣无缝,没有人会识破我们的真面目,唐龙的到来也会无功而返。不对,大哥有你们两,有谭锦秋和雷雨诺你们这四位队长,我想他不会活多久了,这是我的预感。别看他侥幸逃过了一劫,你们中的每一位都可以让他变成死鬼,我希望你们尽早料理了这个阳世人。”

艾天辉注视着褚名扬,褚名扬也向他投来反视的目光,他不会再掉以轻心,他会用最直接的残忍去结束对手的性命,所以他的声音是冷酷的:“唐龙和飞鹰突击队的存在将直接危害到我的生命,我不允许他们与我同时活在同一个时代。”

“说重点。”褚名扬插话说。

“我的意见是先除掉唐龙和戴月,是他们使我们陷入惊恐之中。”艾天辉说,与刚才的神情语调没有丝毫的改变,双下颚紧绷着,光滑而发光,眼睛里充满仇恨,眼角和嘴角连一丝微笑的影子都没有:“然后再把飞鹰突击队逐个消灭掉。”

“你的胃口太大了吧兄弟。”李文林说,讥讽的味道不言而喻,这样太浪费时间了,说不定自己也会在较量中变成一具僵尸呢。想及这里,他才接着说:“虽然咱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祖,你要知道,唐龙和戴月他们手里的枪也会射出要命的子弹来的。等我说完你再说。”李文林止住艾天辉,但听他接着说下去:“在我们还没有进展到最后阶段,生命存在是最重要的,而这个存在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唐龙和戴月,以及那些阻碍我们前行的人,必须得死。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不知大哥和军师有没有长久的安排?”

郎启明听完李文林和艾天辉的话很是开心,事实上,这些胆大妄为、居心叵测的人和他一样,全都是一些自私自利、狠毒凶残、贪得无厌的小人,为了自身的安全、自由、财富和更加美好的天堂生活,谁都想以他人的生命为代价,最终换来自己的幸福和享乐。实际上,有一件事他相信是真的,在当前的困境中,没有人愿意选择退出,因为天堂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这也是他能够笼络住这些人的唯一条件,因此他才说:“我和军师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先劫持喻祖善,再猎杀唐龙和戴月、寻找天堂之门和刺杀阎王,这些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我恨不得今天就找到天堂之门,可我们根本就做不到,只有抓住喻祖善,我们才有可能知晓天堂之门的确切位置,这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他能否告知我们还是另一回事。还有,今天警方和突击队在十八层地狱,在艾天辉设在阴江边的联络点和我们正面交锋了。在十八层地狱,他们查找的是我们是怎么脱逃出来的,我想他们没有办法发现我们。在江边据点的枪战说明,我们与警方进行的首次面对面的拼杀,双方都没有讨到便宜,依我看这才对路,否则,这场挑战太没有意思了。”

郎启明的话让褚名扬感到吃惊,他曾一直幻想着这种可能性——早日到达天堂,现在对他来说,这件事看起来最终可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简直是荒唐透顶。既然已经走上这条路,不走是死,走也是亡,既然选择了,绝对没有停下来的道理。特别是在目前,他在这个阴谋里所扮演的不但是重要的角色,他的肩上还担负着所有人的期望,他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失误,因此他才说:“我是个仁慈的人,我不喜欢杀人,我也不想让他们继续蹂躏我们的阴谋诡计,所以我们没得选择,只能用暴力回敬他们强有力的阻止,让鲜血、恐怖和可怕笼罩地狱的所有角落。”

为了能够升入那个无限美好的天堂,李文林愿意遵循郎启明、褚名扬的旨意去杀人,但是,想想一路走来遇到的很多事情,不由感觉到一股恐惧正在袭来。不过,即便如此,为了某种目的,他还得接着折腾。他的语言豪迈而又无奈,还有一种悲怆在里面,遂自我安慰般地说:“唐龙脱逃,暗道陷阱被闯,但这不是终点,他们没有我们的任何线索,正像大哥和军师说的那样,他们发现不了我们。劫持喻祖善应该是最后一站了,到那时我们一起上天堂。”

“最后一站?”艾天辉苦笑一声,颇有见地地说:“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此时此刻这么说似乎早了点。我们能否劫持到他,他能不能把天堂之门的秘密告知我们,这些都是未知数,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李文林不服气,似乎他很有把握:“我有办法撬开他的嘴。”

艾天辉看了李文林一眼,显然他在说大话,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暗自冷笑了一声,然后才说:“如果不出意外,你和我应该能够很轻松地把喻祖善请来,但首先你必须履行你的……”

不等艾天辉说完,李文林就抢着信誓旦旦地说:“我将履行我的诺言,当他把秘密说出来,我会马上让他在我面前消失。”

郎启明心里突然生发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会不会有这样一种情况,这次的劫持又失败了呢。‘不会’他心里说。为了赶走这个不详的感觉,他对二人说:“出发吧,祝你们成功。”

褚名扬站起身,他感到自打唐龙来到地狱,一切事情的节奏显得太过紧凑。他被寻找天堂之门这件事情逼的根本就透不过气来,像是在做梦一样,可他实在不愿意醒过来。升入天堂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他想在梦中升入天堂,于是,他也嘱咐道:“不要伤害到喻祖善,劫持到他马上返回临朝据点,记住打电话告诉我和大哥,我们会去亲自审问。”

“知道了。”

“行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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