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狐妖正要发招,忽觉背后一阵掌风,她神色微微一丝惊讶急忙回掌一挡。
却见对方是一个四五十来岁的老者,那老者腰间挂着一只酒葫芦甚是显眼。
不过张瑶儿认得这人正是周癫。而且与他站在一起的还有上官婉儿。
此刻张瑶儿见有救星前来,原先崩得紧紧的神经突然一松,双腿再也站不稳便软倒在地了。
上官婉儿见状在他眉心穴与曲泉穴之间一点。张瑶儿方幽幽转醒。
那狐妖道:“尔等是何人?”说话间语气甚是逼人。
周癫道:“你又是何人为何却要对小孩暗下毒手?”
狐妖哈哈一笑道:“无知凡人却要让我狐三娘来得痛快。哟哟还送给我这么美貌的娃儿来着。”
上官婉儿最恨人叫她“娃儿”当下提剑而出叫道:“先吃我一剑。”
只见发出锵一声鸣叫而剑身发着紫色的寒光。那狐三娘咦了一声又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不过最后还有冷笑一声神色恢复了原来的妖艳。又见剑带寒光她忽然侧身闪过竟是玄之又玄令人捉摸不透。
周癫“嗯”了一声也挥拳相击,他掌中劲力雄厚。原来受的内伤早在这一月当中恢复得九成。
这一掌威力相当,雄而有力。但在狐三娘看来却是全然不当回事,只见她如鬼魅一般四处游走。
二人大惊。听张瑶儿叫道:“她是妖怪,她是妖怪。”
二人疑一声。狐三娘阴森一笑道:“就让姑娘陪你们玩玩。”
说完一条白色而且毛容容的东西应声而出。二人一惊倒不知道那是什么物甚。
张瑶儿又叫道:“那是她尾巴。”
二人不觉骇然心道:“难不成她真是狐妖?”
但觉那物甚来势甚急,她如此一扫二人竟是无法阻挡,周癫吃了一惊他眼明手快,双掌早已挥上前去,只待那物甚一到他立时抓住却哪里料得那“狐尾”劲力竟大得无法想像,他御得一半后着仍在余力,吃得一惊竟被她中得一尾,但觉胸口疼痛难当。
上官婉儿见那一狐尾来势,心想:“若是硬接自己是万万不能若要躲避却已然不及。”
她忽然听得张瑶儿叫道这是她的狐尾这一惊可不小。
但见她急忙探剑挡在身前,想紫衣剑锐不可挡那物甚若真是她尾巴也正好教它撞个正着。
果然那物甚一撞上紫衣剑忽然颤抖硬缩了回去,只听得狐三娘“啊”的一声满是惊恐之色。
骂道:“小娃儿可险得很那竟有此一着。”
上官婉儿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嘛?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可又与我何干?”
周癫见她这一骂心中大是高兴。
狐三娘也不与她计较,她忽然大喝一声也不知她口中默念着什么,忽然间天地变色,三人登时大感诧异。
练武之人当练到达巅峰之境时通常与高手过招往往是快狠准而利。周癫如何不知,只见他立时跳上一树干双手一掌,那树干立时断为两截,待双腿着地之际他斗然发招原来将两两截树干以掌劲打了出去。
那知狐三娘怒极,但见她左手一挥,五指利爪犹如刀刃一般瞬间便将两截树干化为木屑。三人神色大变但觉阴风四起,只觉四周杀气逼近。
周癫道:“先发制人也不管她是人是妖。”
上官婉儿心领神会,她挥剑左攻,使将的却是上官剑法。只见得刷刷刷三招一剑竟化数剑,这一招名为“无虚无实”意为乱人心志实乃虚中带实,实中带虚。
狐三娘大是惊疑,她左退右避竟是不敢接剑,原来是对那紫衣剑大是忌惮。
开始时上官婉儿倒是微感奇怪待节节进逼又拆得三四十来招时上官婉儿忽然醒悟。
她又叫道:“周前辈你且攻她背后我自有妙着。”
周癫觉四周杀气渐减,他脚下一点跳过狐三娘身后道:“我来啦!”
狐三娘怒道:“姑娘是什么人为何要逼着与我过不去?难不成你也是那些修道之士?”
上官婉儿不知什么修道之士倒不明她说的何意。道:“我只道你残杀无辜绝非善类。”
那狐三娘又拆去一招,苦笑道:“残杀无辜,绝非善类?你们修道之人说得好听却也不知我等被你们逼入暗无天日的绝境受尽多少磨难。说到残杀无辜难道你们修道的却是杀得我们族类还少么?”
上官婉儿不知她说的什么修道?什么族类?正待迟疑剑招上倒是出了大大的漏洞,那狐三娘嘿嘿两声急掌而出。
周癫大叫一声:“不好!”
上官婉儿一惊再看狐三娘哪有人影,但觉得背后一阵阴风逼近。
周癫大叫道:“小心!”
上官婉儿急忙回身但哪里还来得及来只见狐三娘十指长爪微晃只待一招拍落就教她香消玉殒。
正在危急之时忽然听得天际间一声长啸道:“妖孽休得伤人。”
这一声叫得有如白日惊雷,三人闻声一瞧这哪里有人,只见得一道八卦符咒从天而降。
那狐三娘怒目而视骂道:“你们人类就会持势凌人欺我族类,我狐三娘纵然身死也要与尔等同归于尽。”
她说完十指忽然紧扣,周癫三人只觉得四周一片血腥,说不出的闷吐之感。
忽又听得半空中那人叫道:“如此却是留你不得。”
几人果然见得那八卦阵法应声而落。只听得那狐三娘惨叫一声哪里还有人影?
众人定了定神都觉刚才一幕大是不可思议但却是出现在自己眼前偏又不得不信。
张瑶儿又是一惊,二人瞧去原来眼前多了一名少年但见少年十八九岁年纪却是青衫道袍打扮,他背上斜插着一柄宝剑,左手却拿着一个布袋。
三人微感奇怪。
那少年忽然道:“刚才之事几位想是受了惊吓罢,在下当真是歉意不过。”说话甚是恭敬。
上官婉儿忽然“疑”的一声道:“你这身打扮却是玉虚弟子么?”
张瑶儿也“啊”了一声,叫道:“他这身打扮跟莫大哥是一路的。”
那少年听到“莫大哥”三字激灵一动,道:“在下正是玉虚弟子。不知你们所说可是我师兄莫翠锋么?”
张瑶儿一听原来那少年是莫大哥的师弟,当下一喜道:“正是。”
上官婉儿在张瑶儿肩头一拍脸上大有怒容。却是不说话。
那少年道:“如此甚好。你们可知我师兄在哪么?”
上官婉儿抢口道:“在一月前他便离开了,我等也不知他去了哪。”
那少年脸上忽在愁容,良久忽然想起什么,忙道:“在下冒昧只顾着师兄之事倒是忘了各位。”
上官婉儿欠身一笑。
那少年道:“在下姓凡名阳还未请教诸位尊姓大名?”
张瑶儿却道:“好说。我姓张名瑶儿。这边是周老前辈和上官姐姐。”说着便一一引见但却不敢直呼其名字。倒是说了一个前辈一个姐姐,如此引见却教得众人又气又好笑。
周癫哈哈大笑道:“老朽周癫。小兄弟倒是谦卑啊!”说着他望向瑶儿。
凡阳笑道:“不打紧。”又道:“诸位可知道我师兄去了哪么?”
张瑶儿摇了摇头。
周癫不知道莫翠锋是谁,却道:“老朽却有一事相问。”
凡阳道:“周老前辈但说无妨。”
周癫道:“你是来自昆仑玉虚派。不知是哪一脉?”
凡阳道:“在下正是太玄一脉。”
周癫一惊。
张瑶儿问道:“什么是太玄一脉?”
凡阳道:“所谓太玄道是以越万物之根本。昆仑山连绵数百里当中门派大大小小却也有百来余门。但当数第一便是我玉虚太玄一脉了。”
周癫沉吟一阵。又听凡阳道:“我追此妖追了七天七夜却没想到在此遇见诸位。”
众人一惊想不到以他这般修为却要追上七天七夜。
“这狐妖会诸般变化道行不高但狡猾得很。我追她时也险些着了她的道儿。”
上官婉儿奇道:“这天底下竟真有妖物么?”
凡阳道:“诸天之类放眼混沌之初自太古以来天下万物吸尽天地灵气,是以成人。但异类有之,各其异禀,随以道破天机修行成人混于人群之中。只是各位并未察觉而已。”
上官婉儿叹息道:“既然是天地众生却又为何要将她致于死地?就好像一条人命?”她知修行不易有如练功习武一般想提升一点也着实不易。
凡阳笑道:“上官姑娘能有这翻眼光自是不易。但你却不知道但凡妖物它必有异性。是以提升修为吸人精元这种丧心病狂,诸般兽性却是千万年改不了。”
张瑶儿彼有同感他想着那樵夫就如此死在他眼前说不出的憎恨。
又听凡阳道:“现下天下祸乱妖魔横生想不久自必有一场乱斗,诸位可要小心了。如此妖物已除,在下只因另有要事就先行告辞罢。”
三人拱手相谢一翻。
却见凡阳长剑出鞘一跃半空,那剑被他踏于脚下只听得“嗖”的一声人却已随风而去了。
上官婉儿与周癫大感诧异无不失色,但张瑶儿早已见过莫翠锋踏剑而来踏剑而去倒是见怪不怪。
周癫长叹一声道:“我等习功练武纵然练得几十年修为再深在这中原武林中夺得个天下第一又如何?这难道又当真是天下第一?”
上官婉儿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他说得倒是有理啊!”
周癫抽出葫芦只听得咕噜咕噜几声,他喝得几口酒摇了摇头径直去了。
上官婉儿瞧那方向知他是要回天剑山庄了,叫道:“走罢!”
张瑶儿正自发呆忽然一惊也跟了去。
上官婉儿忽然道:“前辈知道那太玄一脉的事么?”
周癫道:“我曾听掌门师兄说过在中原之外有七大仙山盘踞七大教派。这七大教派中就有昆仑山太玄一脉。传闻这些教派修仙炼丹有飞天腾云之术但却少与中土往来是以数百年不闻人间只道是传说来着也不知真假。但今日看来……”上官婉儿想着刚才那玉虚弟子纵身一跃犹如流星一般一闪即逝,这哪里是自己所习的武功心法?她忽然想起张瑶儿之前的情景大吃一惊。
周癫道:“什么?”
上官婉儿道:“没,没事。”她看了看张瑶儿一眼但终究是猜测。
三人又谈及妙公子等人待说到妙公子武功时,上官婉儿忽然脸色一变道:“那妙公子也是那七大门派中人。”
周癫道:“十之八九了,想这中原之中武功尚有令人捉摸不透却哪有这般神秘诡异的?”
上官婉儿忽然脸有忧色。
周癫知她想是上官玉了当下却不多问。
不日,三人来到柳城。
周癫道:“咱们先去客店歇息一晚明儿再上山。”
二人也欣然同意,几人找了客店一进客间,那店伴便走了来道:“客官是打尖么?”
上官婉儿道:“我们住店。”
那店伴忽然脸有难色道:“几位真是不好意思本店今早儿便让人包下来啦!”
几人一连问几间皆是如此,上官婉儿大感奇怪,又问那店伴道:“都是些什么人包下的?”
那店伴脸有难色。
上官婉儿塞一定银子给他。那店伴见了银子先是一喜但随即又转了忧色道:
“这,这,这……”竟说不知如何说好。
上官婉儿忽然抢过银子,一柄剑刺了去。那店伴只觉脸边寒光一闪原来一柄长剑已架去他颈边了他吓得一跳。
上官婉儿道:“你不说就让你归西。”
那店伴只想保命,当下道:“是官府的人包的。”
上官婉儿又道:“官府什么人有这般势力?他们包来干么?”说着又将剑进逼几分。
那店伴吓得全身发抖,道:“女侠饶命这个小人真的不知道。”
上官婉儿见他说得诚恳知问不出什么来了,便将银子递给他,那店伴如何敢要?只见他缩手不接。
上官婉儿道:“不要拉倒,姑娘我可不嫌着银子少了。”她说着又将银子收了起来。
三人出得店门,只见瑶儿看着她愣愣出神。
上官婉儿骂道:“看什么看……”却是欲言又止竟骂不出后文来了。
周癫沉吟道:“官府的人忽然间聚在这儿干什么?又是谁有这般能耐?”
上官婉儿道:“待今晚且不就知道了。”
周癫不知她要干什么,“嗯”了一声忽然徒步而行。
远远观去却见得一山高耸入云,正是天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