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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夜火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半山腰的一块青色巨岩之上,两个身影并肩站着,夜色与山林将他们笼罩在黑色的怀抱之中,然而山脚下的大火又映衬出二人的轮廓。

说话者是站在左侧的那个身材不高的女子,无论头顶的发钗,还是身着的衣裙,俱是墨色。面纱将她的容颜遮掩大半,唯露出一双挑尾的凤眼,此时正盯着山下的火光,目光中流露出悲切之色。

站在旁侧的是一个已近暮年的男人,他鬓角斑白、面容消瘦,两颊深凹进去看起来有些怕人,也不知是没有听见女子的话,还是不愿开口回应,他就这么静静的站着,同样凝视着山下,如同一尊雕塑。

熊熊大火仿佛没有止境,半边山体都被它照的通亮,在大火的边缘,火势并不算大的地方,还能清楚的看见未被完全焚毁的房屋。那里本是一个村落,寥寥炊烟曾从那里飘出,孩童的嬉闹声也曾回荡在山谷之间,但这一切却都不复存在了。

“走吧。”男人忽然开口,两个字简短有力。

女子稍侧过头,在他的脸上扫了眼,却瞧不出任何的意味,便复转了回去,依然看着那片火光,发出一阵短促无力的笑声,凄然道:“我们就这么走了?”

男人沉默不语。

“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女子的声音愈发的冰冷,似在追问着谁。

但她自己都不知道在问谁,也不期待得到回应,何况,确实没有回应。

女子缓缓抬起头,望着幽静的天空,长吁一口气,仿佛也不愿去想这些,随之转过身望着男人,问:“回去之后该怎么和他说?”

这一次,男人终于开了口,低声答道:“实话实说就好,你我已经尽力而为,他也是知道的。”

女子的面纱微微摆动,不知黑纱背后是怎样的表情,只听她叹了声,道:“是啊,已经尽力了,世事本就难料,纵使是他,也终究胜不过天意,又何必强求。”

这话似乎出乎男子的意料,他的眼皮微微一抬,却又立刻耷拉下去,目光依旧看着山下。过了半晌,才幽幽开口,说:“这话出你口,进我耳,在此处说说也就罢了,若是传进他的耳中,你是知道后果的。”男人的声音低沉的几不可闻,说到最后已经没了声音。

女子的目光也有一丝闪动,但她很快就闭上眼,轻轻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走吧。”男人再次说出这两个字,不同的是,这次话音未落之时,他伸出右手悬空一点,一团青色的迷雾将两人包裹其中,随着青烟消散,巨岩之上已空无一人。

山下,烈火依旧,那随风摇摆的火焰似乎想要诉说,诉说这里发生的一切,诉说这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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