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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站岗国门外 (9)

我们把外交证和持枪证给他们看了看,然后转身上车就走,听见三个A军在后面说道:

“现在走非常的危险,需要我们护送吗?”

“不,谢谢你们的好意,需要的话我会请你们帮忙。”

“好的,祝你们好运!”

“谢谢,再见!”

“再见!”

“砰”我们关上车门绝尘而去,这几个兵虽然霸道但是很讲道理,我对他们没有什么坏感。让他们护送回使馆是不可能的,不是说他们是袭击的重点对象,而是对于中国军人的骄傲而言,让别国军人来保护自己国家的领导人,我们做不到。

回到屋里我躺在床上默默地在心里写日记:别人在死亡之路上看见了死神,我却是在相同的地方看见了天使。一切的恐惧和悲剧其实都是人类自己创造的,解铃还需系铃人,若想所有人都能惬意地享受生活,那就需要所有人一起放下武器,放下心中种种对他人的恶念。再恐怖的分子他们其实也有良知,也爱家人和生活,只要这个善念还在,那世上就没有死亡之路……

多年后我和女友一起观看迈克尔杰克逊的演唱会录像时,有一首歌曲叫地球之歌,是呼吁人们放下武器保护大自然的。这支歌在我心中引起极大的震撼,尤其是在最后,一辆坦克开上了舞台,一名军人跳下战车拿枪指着老人孩童还有杰克逊,在战火背景下杰克逊一脸疲惫无力地按下了指向生命的那支枪管。军人脆弱的心灵再也伪装不下去,身体软软地摊在地上,一个纯洁的小女孩走过去把在战火中仅存的一支向阳花送给他,军人手持鲜花抱着女孩痛哭。当时场下观众受感染同时举起手中的蜡烛一起祈祷世界和平。“有这回事吗?一个军人会向小女孩示弱?”女友看到那里疑惑不解地问道。

“如果一个东西能给麻木冷酷的心带来温暖和宽容的爱,哪怕是一个动物,刽子手也会对它放下枪的。人心都是向善的。”我嗓子有些哽咽。

“他的这首歌太棒了,气氛真不错!”女友似乎也有些感动。

“杰克逊是个天才,不只是在音乐方面。”我简单地回答了一句。他在舞台上创造的这一幕曾真真切切发生在我的身边,一模一样。他想用音乐对世人表达的情感,也是和我一模一样。

⑤困于雪山

阿里兰山脉属阿尔卑斯-喜马拉雅造山带,这是地理常识,它之前与我没有什么关系,后来我在飞机上看到它那雄伟的雪山之巅和与天云相连无穷尽的壮观后,自己便深深记住了这条山脉,甚至都遗忘了养育它的喜马拉雅山脉。我一直渴望能再见它一眼,这个愿望不久实现了,但是这次邂逅并不怎么浪漫――作者注。

在大使和李总的努力下,争夺矿藏开采权的主动优势逐渐掌握在中方手中。五月份的一天,李总要去北部的一个山区进行协商,C国北部是TN组织的权利范围,尤其是将要去的这座城市更是他们的根据地,这次要去的地方离巴希尔非常近,巴希尔在国际上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地区,80年代C国的武装曾在此沉重地打击了入侵的别过军队。此去一路上更是危险重重,那儿是正儿八经的一线战场,所以大使要求我们跟随警卫,C国政府出于安全考虑,提供给我们一架直升机要求在空中走,因为这条路线如果走地面的话,到达目的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这是怎样的一架飞机啊!它应该是属于死亡之路上那堆垃圾的物品。机壳锈迹斑驳,有的地方甚至已经裂缝,驾驶舱玻璃好像发了霉一般雾蒙蒙的,整体上看更像一个有气无力的老者蹲在地上,坐进机舱一股刺鼻的机油味熏得我们直打喷嚏。直升机开始盘旋上升,巨大的声响好像是有人在拿锤子使劲敲着自己头部一般晕晕沉沉。飞机要超低空飞行,因为下面基本上都有TN组织武装,高空飞行的话很容易被击落。我们贴着山坡一闪而过,机身一直在颤抖,犹如我的心。来C国前自己早已抱着杀身成仁的想法,但我实在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堆会飞的废铁里面。副队扯大嗓子喊了句什么,我没听清,他又趴在我耳朵旁喊:

“这家伙太危险了!”

“没事副队!你看驾驶员很有自信啊!”如果我能天天这样说话,退伍后可直接去找刀郎挑战高音。

我说的很有道理,一个人不可能随便拿着自己的生命来冒险,只要驾驶员情绪很稳定,那说明这架飞机肯定没问题。我们努力地在座椅上扎着马步,如果放松坐的话一会保准会被颠簸到飞机外面去。李总身体不好,这种恶劣的飞行环境他受不了,我们只好每人抽出一只手来扶稳他,飞机逛逛铛铛了很久一头停在山角的平地上,我弯着腰下来后这堆铁家伙还痛苦地“吱”了一声,吓了我一跳,还以为它承受不了人世间的苦想自爆辞世。驾驶员跳下飞机一脸骄傲地看着我们,脸色发白的李总给了他一点小费。

“我说吧副队,只要驾驶员有信心那这架飞机绝对没问题!”

副队半信半疑地问驾驶员:“开这架飞机你就不觉的危险吗?”

“没事!是安拉的力量让这架飞机飞行的!”驾驶员骄傲地回答道。

“唰”的一身冷汗!亲娘啊!我还以为他精通这架飞机性能所以才如此的自信满满,没想到我们差点葬身在这个莫须有的精神上!我咽了口唾沫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用标准的山东家乡话对他说:

“哥们,下次打死俺也不坐你这架飞机了!忒吓人!”

我们很快就见到巴希尔的迎接人员,有中国人也有本地人,走过一个山坡后一片巨大的盆地呈现在我们的面前,当地人指着那对我们说了一通达理语,别人翻译道:

“当年一位国际影视巨星在这个地方拍过电影。”

“弯曲的天堂!”我脱口而出。

“对,就是这部片,他说他曾参加过拍摄,”那个中国人叫李承斌,他指了指那个C国人:“但是我不这么认为,那时候B和A国正在C国较着劲,这里又是B国的武装领地,A国人谁敢来这拍电影?”

我看着这片辽阔的山地,没错,和电影中进行叼羊游戏的场面一模一样。那部片我非常爱看,那里面透露出来的军人铁血精神是每个特种兵都应该具备的,只是影片不切合实际,这种英雄只应天上有,距离平民太远了。最具讽刺意味的是影片最后赫然出现这么一段话:“谨以此片献给英勇的C国人民。”A国人啊,现在你们反过头来看看这句话,脸红了吗?

不管怎么说,这片荒凉的山地曾经出现在全世界人民的眼帘中,作为现实我抨击这部片,但要作为艺术和对军人的推崇,我喜欢这部片。一路沿着这片在我心中备受争议的盆地,我们来到了一个工地上,这座工地就是一个防御工事,八十多名工人配备了一百五十多名警察,周围密密麻麻的全是碉堡和沙袋,我信手捡起一颗弹头,比较的新,应该是刚离开枪膛没有多少时间,我突然大悟:

“前几个月就是这发生了枪战?”

“对!就是我们这,那晚我们吓坏了!”李承斌至今心有余悸。

那是我们还没来C国的时候,这里发生了大规模枪战。一伙不明武装分子夜晚袭击这座中国工地,一百多名警察奋力反击,整整打了一个晚上。这座工地远离人烟不是一般的偏,国际维和部队短时间内根本到达不了这里,工地人员要想活下去只能靠自己来争取。当时他们向使馆通报了这里所发生的事情,急的大使在屋里团团转,一直打电话催促A军部队赶过去救人,部队夜晚出动抵达那儿需要很长的时间。所以这场枪战就这么肆意持续着。结局颇具喜剧效果,恐怖分子最终撤离的原因是没有子弹了,恰恰这时工地人员正在工事里面绝望着,因为他们手中也刚弹尽粮绝。枪战持续了一个晚上,双方无一人伤亡。各自打完各自的子弹后战争自动结束。大使听到这消息后直说好好好,太好了。这些同胞在这里不仅要承受工作上的辛苦,还要承受和军人一样的压力与危险,我敬佩地看了他们一眼刚要说话,就听见李承斌接着说道:

“见到你们我打心眼里高兴,怎么看都感觉还是咱们中国的军人帅气,那帮C国警察不可靠,自从那晚出事后已经走了很多了,哪像咱们的军人,越危险腰杆挺得越直。”

C国的警察和中国的警察完全是两个概念。在这里一个人如果没工作的话可以去政府报名参加警察队伍,政府发给衣服和枪支,然后那人穿上制服拿着枪去寻找保安工作,一年要按照比例上缴政府一些钱。这种制度下的武装安保力量怎么能可靠?我们陪着李总仔细查看了这里的设施和地形,对面的这些山头无疑是构成威胁的重点,如果碰到一支训练有素的武装后,那这座工地将直接面临灭顶之灾。

“那有什么办法啊,真要有狙击手和火炮在对面攻击的话,那算我们命该绝了。”李承斌无奈地说。

之后我们又详谈了一会,我和战友能发现、也能纠正这里的安全漏洞,可这里是C国,纵有再好的计划由于种种原因也不可能会实施。带着对他们安全的担忧我们和李总又坐进了安拉眷顾的那架飞机。我们一脸惊恐地望着这位虔诚的驾驶员发动机器慢慢上升,副队想开了,反正已经坐上这架飞机了,听天由命吧:

“吴克、海鹏,等你们以后带着女朋友坐飞机旅游时,别忘了跟人家讲讲这次经历。”

“好的副队,这架飞机的目的地是天堂。”我回答道。话一出口我突然想起了李总,这时候不宜说这种玩笑话,战友们已经习惯了感觉无所谓,谁知李总呢,我看了看他,李总好像没有听见我们说话,一直低着头在沉思。过了很久他抬起头大声说道:

“你们回国后什么时候退伍?”

“不知道,有可能两三年后,怎么了,李总?”我回答道。

“退伍后愿不愿意过来帮我?过来负责警卫工作?我想招一帮警察来保护工程,但是总负责人必须是咱们自己人,我相信你们!”李总诚恳地说道。

这就很难说了,谁知道两三年后会是什么样。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你们好好考虑考虑行吗?”李总进一步说道。

“我们回去后考虑考虑吧。”副队模棱两可回答道。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几年后变数太大,到那时什么想法还不知道呢,现在的自己要对以后的自己负责任。不要一时冲动或感情用事束缚了未来的自己。话没出口前我是主人,话出口后它是我的主人。当兵的都很诚信,不敢保证的坚决不乱许诺。我们把目光转移到地面,飞机颠簸得太厉害,想借地面的景色来转移注意力。 片刻我们不约而同地高声喊道:

“马上转弯!”

飞机正在超低空飞行,底下景物历历可见,我们看到前方山坡上一个身着巴袍头巾蒙面的一个人正扛着火箭筒试图对准这架飞机!驾驶员也看到了,飞机开始倾斜机身并且加速飞行,我们坐在里面摇摇晃晃东倒西歪。飞机转过山坡后我把李总扶起来做好,刚想检查准星偏没偏时飞机突然又开始大幅度倾斜,

“怎么了?”我踉跄一下抓紧把手问道。

“坐稳了!咱们成靶子了!”驾驶员头也没回地喊道。

副队手扒住窗口往下看了看:“好多火箭炮!”

什么?那我们不就是待宰羔羊了吗?就这架没有武装的破飞机上不挨天下不挨地,怎么应对这么多火箭炮?

“咱们打吧!”副队一声喊揭开射击孔把枪伸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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