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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站岗国门外 (7)

这次爆炸是我经历的最无法想通的一次,清晨六点,一个还没开张的军火市场,突然发生了这么强烈的袭击,目标是谁?目的又是什么?唯一能解释的便是里面的商贩有人失手引爆了炸药,造成约十人在这次爆炸中丧生,在混乱的战争国度,人命真如草芥一般说没就没。就是在这黑烟笼罩的摇曳山河中,我们迎来了杨威大使。

杨大使个子不高,长得有些瘦弱甚至有些秀气,带着眼镜沉稳自信,这是我见到他的第一印象。以后我们的警卫目标就是他了,新大使上任时非常地忙,首先要去总统府递交国书,再去一些应去的场合与相关人士会面。所以杨大使来后的这一段时间是我们外出最频繁的时候,就在这几天里,我又经历了一次心跳,也是保卫杨大使后第一次的心跳。

那次大使要去一个外长家访问,我跟随着进行一路护卫。路途比较遥远仍然是车满为患,车辆一直走走停停,我急得嘴唇发干,在路上停留时间越长越不安全,豹一般的眼神一直望着车外的一切车辆和行人。这儿的人不守交通规则,行人和车辆都是混为一体的,其中乞丐居多,男女都有,男乞丐身着破旧的巴袍,女乞丐穿着破旧的布卡――布卡就是C国国家的女装,从头到脚连为一体,眼部只留下纱网进行观察,其余一切都被裹得严严实实。这种装扮也是恐怖分子的特爱,因为布卡非常宽松而且遮住面部,穿着它拿炸药袭击再好不过。所以在行人中我特别留意这些不知性别的“女性”们。现在车正堵得非常严重,车身旁有许多人匆匆走过,也有许多人意欲靠近兜售商品或要钱,我目光一直注意着徘徊在我附近的这些C国人,他们长期在战火中生存早已看得出哪些人可以惹哪些人不能惹,他们看见我是军人不敢太靠近,可大使那辆车就不担心什么了,都争先恐后地过去伸着胳膊卖东西要钱。看到这情景我急忙下车大喊着驱散这些人,他们是平民,我不会把枪口指向他们,好容易赶走了这帮人准备上车走人时,突然一个穿着布卡不知男女的人快速冲到大使的车辆前,那时我还没有上车,直接抬起枪枪口不偏不倚的正冲着对方额头,我眼里杀气渐升,这么长时间来我们等的就是这种人的出现,我命令他举起手来,对方慢慢地把手举起,这是个男的!撩起的布卡不经意地透露出他的一点皮肤,这点皮肤出卖了他的性别,看到此种情况我心里对他更加厌恶和警惕,只想一枪毙了他,我喊道:

“退后!往后退!”别管怎样,先让他远离大使再说。他非常听话地往后退着,我也一点点挪着步子跟着走,心里没有一点害怕,而是只有一个想法:“手向下放!手向下放!放下来我就毙了你!”我真的很想毙了他,一个男人装作女人来袭击别人,这是其一,袭击的又是无辜人员,这是其二,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想袭击我们的大使,这三点足让我对他产生非常深的厌恶感,只想他能再有所动作,给我个理由一枪结束他算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身处的状况,一直非常老实地按照我命令向后退,退到离大使很远的位置后我又命令他站住,为防止他以为我要开枪射杀而引起狗急跳墙的事情发生,对方一站住脚我立马说道:

“我是中国军人,不会随便杀人,现在我开始往后退,如果你想试试我枪法如何,可以尽管把手放下来!”

说完我就瞄着他开始向后退,估计对方不想拿生命来试试中国军人的枪法,等到我上车关门临走时,他还是站在原地保持着举手状态。坐在车里战友问我:“看出那家伙想干什么了吗?”

“不知道,要不就是乞丐,要不就是恐怖分子,绝对不是女人。”我把枪放在警戒位置上说道。

杨大使对我处置的这件事情非常满意,表示感激,但我们知道这是我们的工作,我们不求什么感激和回报,当然这是一种快乐,但我们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值完勤训完练后和小虎壮壮嬉戏一番,军人的生活一旦被任务和训练充实起来,那他的内心世界是非常完美的。

④感受死亡之路

别人在死亡之路上看见了死神,我却是在相同的地方看见了天使。一切的恐惧和悲剧其实都是人类自己创造的,解铃还需系铃人,若想所有人都能惬意地享受生活,那就需要所有人一起放下武器,放下心中种种对他人的恶念。再恐怖的分子他们其实也有良知,也爱家人和生活,只要这个善念还在,那世上就没有死亡之路――摘自我的日记

李琳,这是一个我非常敬佩的人,他是国内某个集团的一个副总,东北人,说话谦虚温和,应该算是中国经济界的一位重臣。他的一些思想和行动至今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的生活。

艾纳克矿是C国甚至亚洲地区数一数二的大矿,在资源紧缺的国际形势下它一直成为所有国家竞争的目标。中国也派人去竞标章 身材比较魁梧的东北人,名字叫李琳,我们都叫他李总。

李总一直身体不好,而且因为这个项目实在太重要,压力又太大,导致在这段时间里身体状况愈来愈不好,在咬着牙吃着药的情况下经过很久的谈判协商,终于拿下了这个全世界都在盯着流口水的矿藏。受大使命令我曾几次保护他去了很多偏远地区和危险地区。这些危险我是应该承受的,因为自己是军人而且又是命令,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此刻却承受着比军人还要重的危险和压力,我想如果作家魏巍还活着的话,那篇《谁是最可爱的人》里面的主角应该不只是军人这么单一了。

夺标之路艰难坎坷,警卫之路也是惊险跌宕。从首都总统府到偏远山区部落,从P城到Q城,我和战友始终手不离枪地保卫这个祖国功臣和大使。这是举世瞩目的一项大工程,大使也是不分昼夜地进行谈判协助,期间我终于见识到死亡之路的一丝面目。

Q城,C国的南部地区,距离首都P城将近二百多公里,有一段必经之路便是死亡之路。死亡之路的真名我已经忘记了,或许从未听说过,但我相信这是我见过的最难忘的一条路,印象之深足以超越以后在香港所见的星光大道。

这次跟随大使远行,距离之长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几天前我们就开始着手准备,我把机枪和狙击步枪保养到最佳状态,按照最高战备级别车里放了两支重机枪和两支狙击步枪,身上塞了两支手枪并且后备箱放了大量的弹药,一旦遇有情况我们三人用这些武器弹药足可以打一场中规模战争。我去办公室给家打了个电话,这是我的习惯,每次要去比较危险的地方时总会给家打电话聊一会,这次聊的非常开心,妈妈说哥哥马上就要结婚了,新娘子我认识。我当然认识,我哥们刘超的姐姐,他姐弟俩都是军人出身,尤其是姐姐刘娜,弹得一手好古筝,古筝到我手中能弹出一阵高八度的音符,到这位未来嫂子手中便化作高山流水了。我非常满意这位落落大方的嫂子,可是明天还有任务不能多聊,警卫工作来不得半点分神。祝福了几句我挂下电话回屋睡觉,准备明天会一会这条传说中的死亡之路。

第二天上午七点,我和海鹏、张副队再次检查完装备后发动车辆开始了一天的任务。一路堵车,来到路口转弯进入后,开阔的道路和远处的雪山霎时进入我的眼帘,若不是旁边严的军事防御工事,此刻我肯定会下车心旷神怡地漫步在这条通往童话世界的路上。我在一篇空间日记中写道:我不愿要什么军功和荣耀,因为这是建立在C国人民累累白骨之上的,我更愿意以一名游客的身份来到C国细细品味这群山之国的韵味,愿世界没有战争,愿亘古留与人类的大自然不再被战火焚烧。这是我发自肺腑的话,也是源于这条死亡之路的想法。

车辆一直前行,穿过一些山之后开始柳暗花明鸟语花香。“是不是走错道了?”我心里直犯嘀咕,这没有传说和想象中的骇人啊?P城没有河流没有绿色,谈不上什么生机,而这片令人谈之色变的世界却像是不知魏晋的世外桃源,没有杀机没有鲜血,满眼的生机盎然。路旁边全是绿油油的菜地和树林,不知名的鸟儿唱着不知名的歌,像极了台湾一位民谣歌手唱的《over the way》这支歌里表达的境界。但是我根本没有精力去揣摩这些怡人情愫,既然人们把这称为死亡地界肯定是有原因的。果不其所料,再走一段后它终于撕下伪装开始向我们展示它的庐山真面目,景色仍是那般郁郁葱葱,树林依然翠绿可滴,只是中间开始夹杂大量的废弃坦克和装甲车,炮筒有的散落在地,有的横着搭在炮台上,车身支离破碎,仿佛在向路人诉说着当年这里发生了什么,目光收近,路边赫然扔着几把AK和锈的看不出品牌的枪支。地面上大大小小的弹坑不计其数,斑驳的弹片更是历历在目,身处其中好像到了军事垃圾场一般,没有害怕只感觉相当地别扭,在这自然的美景中出现这么多不协调的杀生利器,感觉就好像在维也纳金色大厅里烤羊肉串那样令人无法接受。我用肩碰碰旁边的海鹏:

“海鹏,你说得用多少炸药才能把这些装甲车炸成这样?”

“乖乖!以前这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他好像答非所问。

“果然名不虚传,咱们要多加小心。”副队看着外面若有所思。

“副队,叫大使把国旗亮出来吧,这样会安全一点。”我建议道。

“对。”副队拿起电台说道:“大使,咱们把国旗拿出来行吗?恐怖分子知道咱们是中国人估计不会袭击。”

“好的!”大使爽快地答应了。紧接着我们两辆车靠边停下,我们迅速下车形成一个包围圈围住大使车辆,哈吉姆下来走到车前面拿开纸套,一面小的五星红旗在车头舒展开来。我们迅速上车开始赶路。路越走越荒凉,这儿已经没有A军的警戒区域,也就是说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是TN组织的乐园,望着周边深不可测的群山,我更加握紧了手里的枪,就在我们高度警惕之时两个男性突然跑到路中央意欲拦车,时间之短来不及反应,大使的车辆嘎然停住,我们三个立马下车举起枪瞄准那两人的头部,对方好像已经习以为常没有一点反应,我们举着枪慢慢靠近大声喊道:

“不许动,我们是中国大使馆人员,不是西合军人!”

这时候大使下车挥手示意我们放下武器,然后走到那两个人面前进行交谈,司机哈吉姆也跟着过去说话。为了显示友好,我们把枪口垂直地面,大使交谈了一会扭头说道:“你们把弹匣卸下来吧,他们不会伤害咱们。”

我想这应该是对方提出来的要求,卸弹匣并不能阻碍我们进行射杀,从拔出手枪到装弹射击我们每个人都不会超过两秒钟,何况此时的手枪枪膛中已经压进子弹,所以大使说完之后我们卸下弹匣退出枪膛里的子弹一并塞进口袋,做完这些动作后对方冲我们满意地点了点头,我看着他们想道:“不用步枪我照样打爆你的头!”就这样双方僵持着,大使和哈吉姆一直和他们交谈着,最后大使让我们在车后面拿出几条中华香烟和几瓶酒送给对方,对方喜笑颜开地接过来后搂住我们碰碰脸颊――在C国这动作表示友好亲近的意思,看来刚才的谈话和这些礼品起了作用。这两人甚至挥着手目送我们远走,亲密地好像是多年老友一般。

“副队,咱们这算不算被劫了?”我有些恶心。

“我看像!”海鹏颇有微辞。

“要不是大使命令不让开枪,我早把他们放地上了!”看来副队的火气比我俩的还大。

“你们是不是感觉有些憋屈?”电台突然传来大使的声音。

“大使没有,我们一切按照您的命令来,您叫我们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刚才那两个人就是TN组织成员,他们在山上看见咱们的车了,也看出咱们是中国人,所以没有对咱们使用武力,到嘴的东西人家怎么不要呢?所以就下来多少捞点东西,这已经对咱们够客气的了,要是刚才你们硬碰硬,打死那两个人对你们来讲当然很轻松,可是后果想到了吗?这漫山遍野都是他们的人,在他们的地盘上打死两个他们的人,就算咱们枪法再好,能打的过这满山的人吗?再说现在咱们是外交身份,假如出了事,给国家造成多少负面影响?”大使估计我们会想不通,所以在电台中进行开导。

这一席话顿时令我们几个茅塞顿开,有时候人往后退一步是为了向前走两步,倘使刚才我们随便一个人开了枪,那现在的处境估计相当不乐观了。不过国旗真的起了很大的作用,否则刚才拦下车辆的应该是炮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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