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睡得很晚,但沈问却起得很早。
他学了半年的基础刀法,蹲了一年半的马步,基础早已打得牢不可破,更是于昨晚打通第一条武脉,迈出武道第一步。
今天娘亲要教他更强的刀法,他整晚都激动不已,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很久,他期待今天会有更大的惊喜。
习惯性的练习着基础刀法,练了一遍又一遍。普普通通的劈、砍、横等招式在他使来却快若闪电,连贯性极强,已经有几分高级刀法的味道。
也许是他练武的声音打扰了熟睡的母亲,也许是沈清自己很早就醒了。东边才刚刚露出一点点光芒,沈清就已经站在门边看着正在练习刀法的儿子。
小小的身影手持木刀,动若奔雷,舞动的身影卷起一片片地上的落叶,在院子里练得专心致志。
虽然这些在自己眼里都不算什么,但沈清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又过了片刻,沈问才发现娘亲已经站在门前,正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赶忙手刀而立,奇怪的问道:
“娘亲,你怎么起来了,还早呢!”
“怎么?只许你勤奋,就要让娘亲懒惰呀?”
她略带调侃的微笑道,把沈问弄得一愣,一时间还真有些适应不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为好。
以前温婉中略带几分忧郁的母亲,突然脸上多了些笑容,本来是好事,沈问也是打心底的高兴,但现在就是不知如何是好。一时间手舞足蹈,样子颇有几分滑稽。
沈清却是看得有趣,难道来了兴致,接着笑道:“你一大清早就起来练武,是怕我忘了答应你的事?”
沈问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突然感觉娘亲笑得有几分邪恶。心里暗暗嘀咕:“我慈祥的娘亲远去了。”
脸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低眉顺眼,一副可爱乖宝宝的模样。他从小就是被严格的要求着,也没个朋友,性格被深深的压抑着,但心里却从来不像表面那么老成。
看着他的样子,沈清也不忍再逗他,直接进入正题。
“在教你刀法之前,我先让你了解刀法。”
“不管多强的招式,都是由最基础的刀法组成,严格上来说,基础刀法算不上是刀法,因为他们只有刀招,缺少灵性。”
“只有把基础刀法里面的每一招一式组合起来,让他们相互契合,才算得上是正真的刀法。”
“刀法有强有弱,为了能更好的定义,人们把刀法分为三等,分别为高等、中等和低等,有的人也会称为一流、二流和三流。除此之外,还有的招式夺天地之造化,已经不在这三等之流,那就不是我等能了解的了。”
“当然,刀法分高低,人也有强弱,不是说高等的招式用起来就一定强于低等的招式,有的人用刀如神,哪怕最普通的招式在他们手里,也能使出不可思议的威能。”
“也有的人本身就强得不可思议,那些人更是随便一招,都是惊天动地。”
“所以,武者的强弱,是多方面因素的组成。招式只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因素。”
“武道之路,殊途同归,刀法如此,剑法如此,其他各种武器也都一样如此,除了使用上有区别,侧重上有区别,其它地方,都有很大的相似性和共通性……”
这一番话说得洋洋洒洒,掷地有声,这一刻的沈清,眉宇间夹着几分英气,少了几分柔弱。
她在院子里边走边说,沈问也是愈驱愈步,听得专心致志。
这一刻的他们,是母子,更是师徒,两人就这么轻松的走着,说着。早晨的阳光洒在院子里,看上去轻松写意。
他们这一说,就是几个时辰,直到太阳升得老高了才停下来,经过娘亲的介绍,沈问受益匪浅。他如同一块干燥的海绵,吸收着沈清说出的每一句话。
“今天,我要教你的是一套中等刀道,名为《清风刀法》,刀法如清风,只见清风不见刀,清风吹过,万事皆休!”
“你不但要学会其中的招式,更要体会其中的意境,把刀法练到‘刀过如清风拂面’时,你的清风刀法才算练到大成。”
“这路刀法也是我练习的刀法,我现在都还在用它,主要走轻灵的路线。”
沈清说完后,自己走进屋里,留下一脸憧憬的沈问站在院子中。他正听母亲说得过瘾,说得热血沸腾,不知道母亲怎么就跑屋子里去了。直到沈清从屋里拿着一把长刀出来,他才猜出原因。
沈清手里拿着的长刀,刀长三尺有余,刀背有近指宽,没有刀鞘。
以前沈问没见过,他知道,这把刀母亲应该是送给自己的,顿时小眼放光。
果然,沈清出来后,直接把刀递到沈问手里,刀锋上还闪着点点寒光,一看就不是凡品。他顿时爱不释手,拿在手中左劈一刀,右砍一下。
这把刀,沈清买来有一段时间了,一直等着沈问修出真气再给他。
这把刀乃是由百炼钢打造而成,价值不菲,是她这些年省下来的积蓄所买。就算是在沈家那种大家族里面,用得起的人也不多,买完刀后,她甚至都没有买刀鞘的钱,也使得这把刀现在了还没刀鞘。
看着兴高采烈的儿子,沈清也很高兴,笑着说道:
“你以前那把木刀用不成了,以后你就用这把吧。现在,尽快的摆脱换刀带来的不适感,适应后,我教你清风刀法。”
“嗯!”
沈问手持长发,在院子里疯狂的舞动着,虽然人小刀长,但也没有给他带来太大的困扰。除了开始时,不太适应百炼刀的重量,但片刻后,还是很快就适应了过来,毕竟修出真气,也让他的力气有所增长。以前他用的木刀虽然轻,但也跟普通的刀,差不多长短。
一阵清风吹过,沈问停了下来。
“娘亲,我准备好了。”
“嗯!我先练习一遍,你看好了。”
沈清也丝毫不含糊,话音刚落,脚尖轻轻一挑,把刚才丢在地下的木刀挑了起来,随风而舞。确实是舞,刀法在她手里使出来,优雅中夹着飘逸,不像是杀人的刀法,倒像是观赏的舞蹈,姿态优美。
真不愧清风之名,每一刀过后,都如同一阵清风吹过。
沈问看得如痴如醉,虽然这刀法看着优美,但他却能从中感到暗藏的杀机,他丝毫不怀疑,自己如果与之对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是他对危险的一种天然直觉。
刀法并不长,一套刀法舞完,也没有用了多长时间。但沈问却沉浸在其中的意境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