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小乞丐眼珠转了转。
“你若是胆敢骗我……我就扒光你的衣服,将你扔到大街上去。”酒墨眼睛眯了眯,恐吓。
小乞丐一哆嗦:“小人温城。”
“几岁了。”
“十五。”
“家中还有何人。”
“……没了。”小乞丐眸子突然黯淡下来,“都死光了。”
“哦?怎么死的?”
“村子里有人染了鼠疫,朝廷来人,放了一把火。”小乞丐说着握紧拳头,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那些官兵咬碎才好,“全部烧死了。”
“嗯,以后跟着我吧。”酒墨笑眯眯望着小乞丐,满脸拐卖小孩的无良,“有好看的衣服穿,有肉吃,有美人看哟。”
“好。”
“你不问为什么?”
“不问。”
“我让你做什么,你都做?”
“是。”小乞丐抬眸,“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来听听。”
“他日我要你杀一个人,无论是谁,你都要亲手将他杀死。”小乞丐眸中闪着光芒,如同星耀光河般耀眼,“如果你能答应我……”
“可以。”
“你不问为什么?”
酒墨勾了勾唇角,慵懒懒道:“不问。”然后挥了挥手,“出去找铁面,让她给你换几件好看的衣服。女孩子,可不能这么邋遢。”
“是……”小乞丐推门的手猛地顿住,回首望了望酒墨,后者笑眯眯一副“我早已知情”的模样,怪不得她说自己敢骗她就扒了自己的衣服扔到大街上去……原来早就看出来自己是女孩了,所以自己白天的传音,她也许根本就听到了……
半晌殿中传出略带哭腔的声音,温温软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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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墨一个人坐在宫殿里,摸索着下巴。有什么值钱的都统统带走,鬼知道那堇色夫人说的渔岛在哪,要是太远,这路上没钱的日子可不好过啊……堇色夫人那日说她是皇朝遗孤,可万俟已亡数百年,她又如何相信,难道本体是鬼魂,然后飘荡了数百年终于找到合适的身体,结果住了十几年就死了被自己上身了么。若真是这样,作者脑袋一定是撞猪上了……
(作者:喂喂——快住脑!怎么可能辣么庸俗!)
但是无论是真是假,她都没有选择的要找到本体的身世。因为这是她为本体许下的承诺。
一个月前。
酒墨将身子锻炼到能跑能跳的程度的时候,月圆之夜。她梦见了本体。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酒墨……”
酒墨“唰”的睁眼,一个半透明的白衣女人飘在自己眼前,长发无风自动。
卧槽尼玛!果然每个宫殿都会闹鬼是么!这特么女鬼还长得不错的怎么回事!哟,还跟自己一个样……难道是橡皮泥鬼怪……嗷快住脑!
“酒墨,认得出我是谁么?”那女人声音幽幽的,仿佛就在耳前,又仿佛千年前飘出,似真似幻。
“橡皮泥……我呸。”酒墨仔细辨认,不确定探问,“你是……酒墨?”
本体点点头,笑的似乎蛮开心,“看样子,我的身体你用的还蛮习惯。”
“怎么,肉体无存,魂魄仍在。你是有什么怨恨或者情怀未抒,想来要回这身子了?”
本体摇摇头,“是我将你从异世界召唤而来,既然将这身子送你,怎么会要回这身子。”
“是你把我弄来的?”酒墨挑眉,兀自倒了杯茶,雪芽的茶香顿时溢满了整个寝宫,“真不知你放弃这么好的茶,把我弄来做什么。”
“好……”本体突然惨笑一声,“你觉得好?”
“全皇朝最尊贵的女人,皇后比不得你,皇帝不敢妄动你。如何不好?”
“你看看我过的是什么日子……过得连条狗都不如!做什么都有人跟着!十几年了……像只金丝雀一样,从未见过外人,外面的世界……除了他……啊,你应该见过他了……”
本体眸中似乎蒙了一层雾蒙蒙的东西,句句的痴恋,“他是那样耀眼……是那样高不可攀啊……”她望向酒墨,“你会替我得到他是吗?你会爱他是吗?你肯定会爱上他的……你要代我爱他啊……世上有几人,能与他相比……”
酒墨摇摇头,“很遗憾,我不会。”
“你会的……”
“我不会。”酒墨打断本体的痴迷,“我不会爱他,更何况是代你爱他。不是你的,永远不是你的,是你的,你也逃不掉。我是我,你是你。你的爱,与我无干。”
本体愣住,眼神划过酒墨的手腕,自嘲的笑,“是了。你是你,我是我。到终究……都不会是我的。”
酒墨心下一动,看到自己的手腕时,本体似乎颤了下眼神。难道是……血玉溶脂镯?
“事已如此,回天乏术。”本体身子越来越淡,“酒墨,你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吗?很简单,很简单。”
“你说。”倒不是酒墨好心帮她,她说归她说,自己帮不帮,就是另一回事了。况且她也想知道,孤魂野鬼飘荡一个多月不肯离去,她的心中,到底存着什么爱恨情仇。
“我要你……找到我的真实身世。”本体一字一顿的说,似是用尽了力气,笑的及其诡异,“我的父亲是谁,我的母亲是谁,我的孪生姐姐是谁。他们在哪里,为何会与我分开。”
“你还有孪生姐姐?”
“对。这是我从宫里老人那里打听来的,不过我也只知道这些了。”本体声音逐渐淡去,“我要你将当年的真相,一点一滴的,全部亲手挖出来。”
“我知道又怎样,你,已经要消失了。”
“放心,待你找到真相那日,一切都会明白的。你说这个身子命好……我当初也是这么认为的,否则,也不会落得如今这个地步。”本体自嘲的说,“既然如此,你就尝尝这身子的命……究竟有多好……”
“我可以叫你一声姐姐吗?”
“……”酒墨点点头。
“姐姐……保重……”
酒墨将茶杯盖下,遮去了茶香。
本体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真相,身世,落得这个地步。她总觉得本体并不简单。
看来,这一世,也不得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