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稍等一下,”星沉突然开口,叫停正想要下笔的暮白,“我,好像没有带笔。”说完,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暮白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你确定你会作画?连笔都没有!”
“哎呀,会了,不过不常画,你等我一下,我先去借支笔。”星沉敷衍地说,然后走回亭子。
“雨伯父,能不能借我支笔啊?”星沉也没有多礼,毕竟也算熟悉了,就张口说道。
雨风模样诡异地看着面带笑意的星沉,满脸都是对星沉的怀疑——如果是一个画艺高超的人,怎么会没有一支随身之笔。
“你,真的有自信以画败他?还是和他比诗吧。”
“嘿嘿,伯父不必担心,您等着看好戏吧。”
“那好吧,量力而为,”见星沉如此坚持,雨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晴儿,借他支笔。”
旁边的雨晴面色一红,轻轻走到星沉身前,拿出一支翠玉毛笔,尖端是青色细丝,笔后端还系了一条红绒丝坠。
接过笔,星沉笑着说:“有了这漂亮的笔,一定能作出漂亮的画。多谢晴姑娘了。”
“不用谢。”雨晴轻轻应了句,就回到座位上了。
星沉再次上台。但这一次,周围的人对他的信心顿时下降了许多,有些人已经窃窃私语,互相表示不看好星沉。
但这些星沉听不到,也不会在意。
暮白有些不满地看了星沉一眼,然后说:“可以开始了吧?”
“嗯嗯。”星沉点了点头。
于是,暮白便重新展开画卷,铺在为画者准备的石案上,蘸了颜料准备下笔……
“等一下!”星沉站在隔壁画案前突然叫了声。
“又怎么了?!还想不想比了!”
“抱歉、抱歉,我只是想问一下,你那幅画还要不要了?”星沉指着地上刚才暮白画的夜色湖水图。
“哼,那只是我随意画的,不要了。”
“哦,那能不能给我啊?”
“拿走,别烦我了。”暮白甩了甩手。
星沉捡起画摊在画案上。他只是想起自己也没有画纸,又担心再回去拿估计场下的人都有意见了,所以就就地取材,就着这幅画加工一下吧。非常时期只能将就一下了。
对着画略微思考一下,星沉便有主意了。然后他扭过头看了看正背对着他奋笔疾书的暮白,就转过头对着夜湖图,提起翠玉红绒青丝笔蘸了旁边的颜料,开始作画。
他们作画间人们是看不到的,于是在等待中,人群有些骚动,仔细观察的人都发现了星沉是对着那幅画落笔的,这无疑又在他们心中留下“他不行到借别人之画的程度。”
“父亲,他为什么要在那幅画上作画啊?”雨晴发问。
“哈哈,想必是那小子没有画纸,就对着那幅画加工了。喝,这小子,真是不按常理来。”不得不说,雨风对星沉的性格已经有些了解了。
木直下来后也是密切关注着星沉,这个在危急时刻向自己伸出援手的少年,不知有怎样的表现?
但他同样注意到星沉是拿那幅让自己无计可施的画比拼的,这让木直完全看不懂了,他的自信不会是装出来的吧?
“哈哈哈,这个星沉真是有意思!虽然不可修武,但作为星术师来培养还是可以的,关键是他的性格对我口味,等大会结束了记得把通知书送去。”旁边的山研授颇有兴趣地看着场上的星沉说。
而周围的弟子都有些惊异,是什么让山研授对他如此感兴趣?他们没有看懂。但每个人却没有意见:星沉可是帮助了木直。虽然可能只是拖延时间而已,但这份好意还是让他们对星沉有些好感的。
差不多两刻钟,暮白停笔。
全场皆仰首而望,满是期待。这耗时如此之长的画作究竟比之前高明多少?是否可以出现奇迹震惊四座?
没有立起展示,暮白先转过身看向星沉,就在这时,星沉也作好收笔,看向暮白。
四目相对,仿佛有火花溅出。
“暮兄先请。”星沉抿嘴微笑,右手伸出。
傲慢地对星沉嗤之以鼻,然后自信地转过身拿起画作,挂在立画板上。四周便出现画的放大投像。
白亮的天空,云朵片片,一只张开大翅的雄鹰土灰色的羽毛丰满英武,目光锐利,尖爪锋利,铁喙如钓钩般尖锐。下面是一望无际的青原,仔细看,一只灰黑色的野兔正躲在杂草中,其身体蜷缩,好像正在瑟瑟发抖。更加突出了上空雄鹰的威势。
特别是鹰的锐利眼神,惟妙惟肖,让人仿佛身临其境被当做猎物盯着,蕴含的戾气使人不寒而栗。
“将此子招进来!”天法学院的亭中那位研授看后当即说道。
“叶研授,弟子请求前去招收他。”那些学员中一位长相平凡的男子说。
“云青?本来是打算派一位学师去的。好吧,既然你主动请求,大会后你去。”叶研授看了看云青说。旁边的各位弟子纷纷轻出了一口气……
“境满快要生意,此子很好,天法的那家伙肯定心动了,我们就不去抢了。”神武亭中石研授说。
旁边三个学师轻轻点头,他们也知道石研授不招暮白的真正原因:暮白性格乖张,针对神武学院,要不得,也要不到。
这幅画却实惊哗四座,没有辜负人们的期待。
暮白听着四周喧哗的赞叹,得意地看着星沉。等着他拿出画作。
轻轻的笑了笑,星沉看着苍鹰搏兔图,承认暮白确实有几分才能,但是……
他远离自己画案几步,突然拍出巨剑,以剑面震案,画卷弹起,剑尖精准地挑起卷轴挂上立画板。然后不等人们看清画面,巨剑顺着画纸轻轻划落。
“哧——”
画纸被剑尖整齐地割成两半,只有上端卷轴将两半连在一起,随风参差地飘飘。
“觉得比不上也不要这样自暴自弃吧!”这是人们此时统一的想法。
但随着图画一分为二,天地间有股不正常的寒意渐渐弥漫,而且越来越明显。
“这,这是……”天法学院的叶研授感觉到这份寒意一下从座位上弹起,瞪大眼睛看着场上。
“寒冷?这是天意?!!”石研授也突然弹起,盯着场上。
同样的画面基本上在每位修为、见识不凡的人身上都上演着。包括雨风。
“这小子不得了啊!”雨风怔怔地看着被投放清楚的那幅画。
而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感受到气氛的不寻常。
纷纷定睛看着那幅画,那幅破成两半、参差飘荡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