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瘦锋利的白面上一双狐媚眼显得阴冷,如刀锋的鼻梁将脸分割,桀骜至极,薄薄的嘴唇粉润无褶,略带迷离。这就是被放大得暮白。
踏着稳健的步伐,带着小看天下人的轻蔑笑意,白衣无瑕,风动飘飘。万众瞩目中,暮白走上石台。
然后以一幅虎啸山林图轻松击败对手。
比赛进行到现在,九成的人都已经上去过。剩下的一般都是放弃的,或有十足信心挑战两大学院。
如此,暮白没有多等。直接高声对着神武学院的亭子大呼一声:“我要挑战,神武学院的木直!”
这样直接的将矛头指向神武学院,可见其目的是进入天法。而且已经知道木直的水平还自信满满地挑战,说明他是有些底气的。
如果暮白真的肯定自己能战胜木直,那这次正大光明的挑战就显得阴狠至极了——被连挫两次的打击,足以给木直的心覆上阴影。
星沉分析到这,便对这个暮白没有好印象了。而场上的暮白好像感受到星沉的目光,转过头深深地与星沉对视了一眼,然后嘴角微微上斜,又扭过头去。
这是一种挑衅。
星沉不怒反笑,内心的傲气被暮白给激发而出,他已经下定决心……
木直面色沉重地走出来——他不得不应战。暮白那一副虎啸山林图画意非凡,他也没有十足的信心比得过。
看到木直凝重地走来,暮白潇洒一笑:“还请木直师兄不要怪罪,在下只是瞻仰师兄之风采,所以为了亲近领教就不自量力发出挑战,还请手下留情。”
“哼!”木直不会被他的花言巧语麻痹。
“那在下就无礼先画了,待会儿还请师兄指教一番。”暮白当做没听见,面不改色地继续说。
街上杂乱的人群一下安静下来,屏息以待:跨界之战究竟能否成功?能否出现颠覆权威的奇迹?
展开画卷,暮白又向木直笑了笑,然后开始作画。一改前时大气磅薄,一挥而就的风格,暮白这次提笔慢条斯理的勾勾画画,毫不着急。
星沉见此情形,更加坚定内心的决定。
这种缓慢的做法,其用意就是把木直原本内心中的忐忑,在时间的拉长中放大,扰乱他的心境。而如果木直最后失败了,在这种心态下,他一定会有阴影。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中,暮白轻轻收笔,一幅画作成。
这是一幅夜色湖水图:夜空中漫天繁星,如宝石晶莹。空中的淡淡流光萦绕,将湖映照得温柔软润,仿佛那一圆不是太大的湖中全是满满的令人心碎的故事。
安静如斯,木直久久看着这幅画难以下笔,他书法的风格是那种怪石嶙峋的陡峻之风,对于这种静谧的画面是难以驾驭的,要想将自己的风格融入进去,乱不破静,乱静相融,这是极其困难的。
暮白缓缓开口:“师兄看这么久,肯定是在下错漏太多,让师兄费眼了。还请不吝赐教。”
这是在逼迫木直赶紧下笔啊。无疑令心不自信的他更加紧张,众目睽睽之下,他已经输过一场,神武学院已经输了三场,难道又要被这新人再践踏一次?那学院的尊严何在?威信也必然一落千丈。他不想成为这个罪人。
越是如此想,压力便越大,紧张感越强。
就在木直手握笔颤巍巍地要下笔时。
“慢着!”星沉的声音突兀响起,传遍全场,全场瞩目!
“他要干嘛啊?”“那个好像是雨家的星沉。”“他怎么了?”……
场下议论纷纷。连两大学院的人也侧目过来。
“怎么了?”雨风低声对着站在亭沿的星沉说。
“没事,您放心。”星沉扭过头回了句,然后踏上石堤往石台走去。
其背上的巨剑反射着明亮的光晕,一身褐色长衣遮不住由内而发的傲气,此时的星沉拂去尘封,露出傲意十足的风骨,如一座苍山,压向石台。
星沉笔直地立在石台上,微含笑意地盯着暮白。暮白眯着眼睛,问道:“你,有何赐教?”
不理会暮白,星沉来到木直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和煦的微笑。然后才转过头对着面色难看的暮白说:“有很多赐教。”
“木直师兄刚战一场有些疲惫,你却趁此挑战,未免有些不太识趣吧!有胆我陪你先玩玩,让师兄先休息一下,你战胜我之后再与师兄比拼。若是怕师兄恢复过来你敌不过,那就另当别论了。你可敢?!”
星沉用了一个很明显的激将,但他知道暮白一定会应下。
大会有其规矩,星沉贸然上场打断比赛就是破坏了规矩,更加不可能得到许可代替木直而战,但,如果当事人暮白同意,其他人就无法说什么了。
“哼!收起你那一套低劣的激将法。本来打算下一个再收拾你,但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岂有不接之理?”暮白愤愤不平地说。
“石踞天前辈,在下可以留在台上吧?”星沉朝旁边亭中喊了一句。
“双方没异议便可。”石踞天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传出。
行了一个礼,星沉就让木直先回去。见星沉自信坚定的目光,木直没有推脱,感激地抱拳,然后说了声:“多谢。”就沿着石堤向神武学院的亭中走去。
现在,石台之上,只剩星沉与暮白。两人相对站立,一种微妙的气氛蔓延开来,周围之人不再议论,他们想看一下这两个在第一项都有突出表现的新人,到底谁更胜一筹。
“比什么?”暮白充满傲气地对星沉说。
“你擅长什么?”星沉毫不示弱。
“术、书、诗、画无一不通,以画为最。”暮白有些炫耀地扬起头。
“哦,那就比画吧,我都差不多。”星沉淡淡一笑。
“只是这样比为免有些无趣,不如我们来点彩头吧。”暮白笑眯眯地说。
“呵呵,什么彩头?”
“你输了就离开雨家。”
“你输了就去扇雨河两巴掌!”星沉接着暮白说。他已经明白暮白就是雨河找来的,礼尚往来,不回个礼怎么行!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