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话下,平生便往殿中看去,耳边柔和的音乐变换,竟成了气势磅礴的雄浑之声,刹那间,引人入胜。
一群士兵从大殿的四角冲进了殿中,尔后亮出了手中的刀剑,挥舞起来,不一会儿又变成了对战之势。仿佛忽然之间狼烟四起,表演的士兵慌乱起来,气势减弱。又听一声呐喊,七皇子冷映从殿侧使轻功飞入,踩着几个侍卫的头盔,落入了士兵的中央,那群士兵散开,留下了他一人独独舞剑!不一会儿,剑甩了出去,一把刀又飞了过来,被冷映紧紧抓在了手心,耍了一套刀法……之后,他便几乎将所有的武器都使了一遍才下了舞台。
诸位客人一齐鼓掌叫好,不敢不给储君的面子。
平生被七皇子的这个节目惊得目瞪口呆,直至下一个节目过了一半,才如梦初醒,再想起刚刚那盘肉时,桌上早已不见其踪影。
“无音,你不准我吃肉,你还自己吃了!”
无音却是极其平淡地回了一句:“你看看你的身后。”
平生转过头去,左顾右盼并未发现什么奇怪之处,忽地抬起了头,这一眼便看见了横梁之上坐着两熟人,手中正捧着刚刚的那盘肉在相互喂食。
“宝贝儿,好吃吗?”
“滚啊,不要缠着我!”
“宝贝儿你不要这样嘛,我会好伤心的……”
细看那模样,正是戚文与狼鞘二人,可这二人的行为、言语皆令平生大跌眼镜。他慌忙转过头来,扯了车无音的袖子,细声问:“他俩怎么会在这里?莫非又是来害我的?”
无音失笑,大手揉了揉平生的头:“这回,你可不必害怕戚文了……”
平生不解,只叹那肉可惜了。但不一会儿,目光又被台上的一个节目吸引了去,正是南风一的剑舞。
只见南风一身着一袭红衣,红纱蒙面,手持一把木剑自殿顶飞下,衣袂翩飞落入了殿下正扭动腰肢的舞女群中,尔后花瓣洒落,犹如堕仙。正因为面容被遮,才平添一抹神秘之感,那动人的大眼时不时微微眨动,秋波荡漾,撩人心魂。但在平生看来,最迷人的并非是她的舞姿,而是那若隐若现的透视装扮,白玉无暇的肌肤,丰腴的胸臀,还有那不堪一握的小蛮腰……
他在心底嗤了一声,道是:“跟青楼有来往的女人,就是骚得有味道。”
连台上那一国之主,此刻都傻了眼,就差口水直流。直至边上的皇后手蹭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连连叫好。
一舞未了,无音将平生拉入了怀中,不让他再去看台上的南风一。
“凭什么你可以看,我却不行?”平生喃喃着,嗅着无音怀里的香味,有些许不满。
“我与你不同。”言简意赅,却也不错。
平生脸一红,料想到是无音又在吃醋,张起嘴来,隔着布料狠狠地咬了一口。无音吃痛,手也往他臀上捏了一把,却是轻声道了一句:“你若想保全自己,就别动。”
那坐在梁上的两人听闻到这话,哈哈大笑起来,只听狼鞘邪恶地道出了无音的心中所想:“我是不介意看一场活春宫的,正好让宝贝儿多幸福一下。”言罢,伸出舌头往戚文的脸上色色地一舔,吓得戚文当下便从梁上掉落了下去,摔了个狗吃屎。
狼鞘急忙跟着跳落:“我不过说说而已,你怎那么心急呢?”
平生埋在无音的怀里,听到这些言语,脸红得堪比苹果,那狼鞘吸了戚文的血液黑化了,又换了主人,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想当年那谦谦君子的大美人,此时一本正经地说着羞死人不偿命的话,真有些适应不过来。
这时,耳边传来了无音的一句话,将他的思绪拉到了另一边:“七皇子不见了。”
七皇子不见了,正是在南风一表演之后,可见……英雄还是难过美人关啊。
“是跟南风一走了吗?”他问。
无音拉着平生的手站了起来,走出了大殿。那原本打闹的狼鞘戚文二人见况也尾随了上去。之后的节目是何样,比起七皇子与南风一的事已经不重要了。
而此时此刻,换下装束的南风一出了一身冷汗,那站在角落里冷若冰霜的人,那犀利的目光如同一把把利刃般射向她,几欲将她刺穿。这样的感觉,真是许久都未遇到了。
是那个人吗?映雪山庄的庄主,人称毒尊的,北映雪?
琉璃收拾好了东西,来到了她的身边,小心翼翼地说了句:“小姐,七皇子请你去一趟。”
“七皇子?”南风一念叨着,想到方才大殿上的熟悉感,心中一惊。却也纳闷,她与七皇子不过前些时日在宫门前偶遇,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谈上,此刻他来找自己,又是作甚?莫非是为了南风迟手中的那份兵权?这从她身上下手,也是不行的吧。
即便这般疑惑,她仍旧是跟着琉璃去见了那所谓的七皇子。
大御皇城御花园,一处偏僻的草亭内,一高大人影伫立。大年三十除夕夜,晦暗无光,寒风阵阵送来几许腊梅清香。地上新雪未被扫尽,人踩上去软绵绵的,一步一个脚印,竟显得有几分可爱。
待到进了那草亭,有宫人自边上过来,替她理了理大衣上新落的白雪,又往炭火盆里新添了些许干柴,识趣地退了下去,留他二人在这草亭内独处。
“七皇子。”南风一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声。
见那身影一颤,转了个身,南风一看清了他的脸,却连连往后退了一步,险些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冷映同样表情一愣,尔后,弯起了嘴角:“方才亲眼目睹了南风小姐的舞姿,着实令人惊艳。”
“多谢皇子夸奖……”南风一答道,行了个礼,“只是,皇子这般时辰将小女子叫至此处,是有何事要与小女子说呢?”
“说到重要的事情,还真有一件。”七皇子居然卖起了关子。